下一刻,不知哪来的力量,庄森芽一下子推开对方的肩。
她能推得动,也有可能是他毫无防备,完全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推开他。
紧接着,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
手掌和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诺特斯的头歪去一旁。
她急迫地喘息着,瞪着他,眼眶是因羞恼而泛起的红色。
“你不要太过分!”她怒声喊着,声音是有些颤抖的。
诺特斯把脑袋回正了,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丝迷茫,像是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他看看她,又垂下视线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姿势,这才意识到做了什么似的,目光清明了几许,不再有什么更加逾越的动作了。
“放我下来。”她咬牙说道。
他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好疼。”
庄森芽愤恨地盯着他。
现在装什么无辜?
诺特斯的身形凝固了半晌,而后,他听话地渐渐卸了力,把架起的那条磨人的腿放了下去。
双脚碰到地面的时候,她险些没有站稳。他扶了一下,被她用力推开。
余光瞥见男人大腿的裤子上晕开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她不愿去想那是怎么回事,调头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这次诺特斯没有拦着她。
这场所谓的‘教训’,从中间某刻开始变了味,就连诺特斯自己一定也是觉察到了不应有的变化,所以才没有进行下去。
两人沉默着,一个待在洗手池的旁边,一个坐在座椅上打理凌乱的裙子。她背对着他,调整早就不在原位的领口,感觉脸上的热度迟迟不消。
变态,禽兽,冠冕堂皇。说什么穿着太暴露会让心怀叵测的人觊觎,她看他才是那个最心思不正的人。
她往洗手池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对方无言地穿门而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就像是心虚,所以不再干涉她的穿装。目的没能得逞,于是灰溜溜地离开。
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先前说的那些站在她的角度、替她着想的话,全都是在逢场作戏,就是为了创造合理的条件,方便他动手动脚。
而一旦目的暴露,本性藏不住了,收到她严厉的拒绝,他便作罢。
而后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甚至连一句道歉或者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从来就没有过的温情。
她也是鬼迷心窍,刚才那缠绵的过程中,竟然有一瞬间觉得继续下去也不是不行。
真是疯了,居然对这种败类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她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感觉心情乱糟糟的,拿过台面上的镜子看向自己,发现身体也一样乱七八糟的时候,她的心情更差了。
这都什么啊……!
红一块白一块的,她怎么出去见人?
冷却下去一些的热量又再度攀升,她啪一下子把镜子扣了下去,从衣柜里翻出新的换洗衣物,一头扎进了淋浴间里。
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清洗了一通,又想用冷水浇一遍自己,但因为怕冷,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她在浴室呆了很久,一遍遍搓洗,那些本就泛红的地方更加昭然,她绝望地想着,等下只能借用舍友的粉底液遮掩一下了。
走出淋浴间的时候,她隐约看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影。
定睛看去,只见诺特斯又回来了,坐在她的座位上,手里捧着一团衣物,人看起来像在沉思着什么,目光有些凝固。
听到淋浴间的开门声,他投来视线,目光毫不避讳,仿佛这个男人从来不知道避嫌是什么,也一辈子没有过害羞的情绪。
庄森芽顿时庆幸自己在里面已经换好了裙子,不至于裹着个浴巾与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还在?”她质问。
没得到想要的,心思没能得逞,她以为他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衣物像是捕鱼网一样张开,她也张开双臂才得以把它们稳稳地接住。
“这是什么?”抱着那团布料,她狐疑地问。
诺特斯没看她,胳膊撑在椅背上,手背抵着自己的额头,他盯着桌面上的一角,音色是妥协的,“既然你说什么都要在冬天穿一条什么也不遮的裙子,那好吧,我劳累点帮你盯着周围就是了。”
他声音听起来很干脆,尾音没了先前在洗手台旁的那种粘腻感,整个人似乎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只是他神色有点倦怠,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似的,“而且,除了太过暴露的缺点外,它还不保暖,但我又不能像个暖炉似的一直抱着你吧——我倒是能,但你愿意吗?不愿意吧。所以还是多穿点。”
庄森芽闻言,低头展开那一团衣物,那是一件贴身保暖衣、一件毛皮长外套、一条肉色的裸感打底袜,以及一条围巾组成的一团混合物。
套上这些衣物,在初冬这个季节,的确不用顾虑严寒的侵扰了。
庄森芽抬头盯着男人,打量着对方。
他刚才离开是为了去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