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斯沉吟一声,像是叹息,他蹲下来,就在她的膝盖前面,执起一只手,像是个骑士,“我只是做着一直都想做也一直都在做的事情,这么说足够清晰明了吗?”
“为什么?”她问,屏息凝神,“我们是什么很特别的关系吗,值得你做这些。”
他勾起嘴角,“你觉得呢,我刚才还在你家里做饭,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呢。”
“我不知道。”
她有点着急,“你怎么能不知道?”
“因为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他说,用嘴唇碰她的指节,“前天晚上我说完那些话之后,你的反应是什么?”
“……”她移开目光,从记忆里谨慎地检索,生怕想起什么让人脸红耳赤的的画面,小声嘀咕,“我能有什么反应……”
“你叫我别说了。”诺特斯替她补全对话,而后又说,“今天早上在客厅里,我抱着你,你父亲走过来,你却把我推开了,为什么?”
“那是……”
“因为你不想被人看见我们亲密。”诺特斯自下而上看着她,连眉毛都耷拉了下去,“现在又来追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回答呢。”
她一时哑口。
对方的话她听得懂,这是在索求一些回应。
“你是觉得我毫无表示……?”她自己可不这么觉得,随便一想就能从记忆里找到一些证据,“前天你刚回来那时……更激动的人可是我。”
说到一半,她才发现这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已经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在这场谁更在乎的较量中胜出才是更关键的。
“没了我,扳倒腾滨集团的计划可就大概率告吹了,好用的工具人重回身边,任谁都激动。”诺特斯有点阴阳怪气地说,轻咬了一下她的指尖。
这明显是在故意歪曲她的想法。
庄森芽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有点羞愤地开口,“那你怎么不说,我都让你做那种事了……”
“是吗。”他模样有点意外,也不知装的还是真情实感,“你力气太小,我在那种时候也很难分辨是在拒绝我还是没有,你又一句‘好’或者‘可以’都没说过,我索性当是强迫了。”
“……你!”她一时气结。
感情他以为是在强迫?强迫居然还能那么好意思,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她面前晃悠。
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
“我要是不愿意你早就上法庭了。”她恶狠狠地说。
指尖一挑,诺特斯与她十指相扣,笑起来,眼中露出贪婪的光,“早说,我都没敢做得太过火。”
下一刻,她突然被对方拽了一下,惊呼一声,腾空而起,而后又被一只手臂揽住,摔进了某人的怀里。
转瞬之间,两人的姿势已然改变,一个吻旋即而至,把人亲得晕头转向。
分开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懵,余光看到诺特斯拿起餐勺,挖了一口淡黄的膏状固体过来。
“尝尝我做的鸡蛋羹。”耳旁的声音说。
迟钝地回神,她不情愿地拧了一下,“我不吃。”
“不吃会没力气。”
十分普通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庄森芽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转而说道:“你给我把刚才的话说明白,不要搞得好像是我亏欠了你一样。”
诺特斯见她这幅倔强的模样,放下了盛着鸡蛋羹的勺子,“说不明白,时间不够,我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出发了。”
她瞪大眼睛,嗔怪,“一个多小时不够你说话,你语速每分钟一个字吗。”
“是担心你没功夫回话。”
“什——”
她话音未落,直接被人打横抱起,笔直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意识到不妙的庄森芽开始挣扎起来,“你,你要干嘛。”
“你总喜欢明知故问。”
她拧着脖子,双手扒在对方的肩膀上,像垂死挣扎的猎物,“放我下来……我要吃饭!”
不可理喻!这人随时随地都能进入状态吗,一点提前量都不打?
而且这才隔了一天,就没有一点冷静期吗?他还是人吗?
下一刻,诺特斯的确把她放下来了,不过是放在了床上。
男人随即欺身而上,“你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会让要出去干活的人先吃饱吧?”
手指搓揉着脸颊旁的一缕碎发,他用一种渴望的目光注视着她,粘稠地上下扫视。
这让庄森芽感觉自身处于蛛网的中心,横看竖看都是牢笼,丝里行间写着完蛋。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完蛋了。
这次她实打实地在挣扎,然而就像诺特斯说的,力气小到根本没法让对方辨别到底是抗拒还是欢迎。
他亲了些不该亲的地方,就像在演示过火二字。
被吻住那里的时候,她的脑袋彻底懵掉了,直到最后都没缓过来。
从来没有哪个一小时像今天这个如此磨人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