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献咬牙切齿:“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一边强横地拉扯着方振衣唯一还留在腰上的布料,一手甩着折红,内劲又将两扇木门掀烂。这下不仅是顾萧,柳成舟、不寐和聂问行皆看到了这不雅的一幕。
慕容献把最后一片轻容暮花绢绸抢过来以后,大刺刺地落座,方振衣被他带得一踉跄,险些跌到他怀里——被慕容献躲开了,方振衣自然也不可能任由自己摔这一跤,心一横,抓着慕容献腰带同归于尽,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稳住了身形,把对方也扯得衣襟大开。
顾萧捂住了眼睛,不敢出声。
柳成舟倒是越过他进去了,看着一地的凌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你……”他竟不知道慕容献拷问是这种法子!
慕容献见他们神色各异,显然误会想歪了,有些气急败坏道:“是他要讹我钱。”
“那我既然都要赔钱了,岂能容他还穿着这料子!”慕容献说得是理直气壮,又指了指自己断掉的腰带,“这是名家手笔,上面缀的乃是和田玉,你这下得倒欠我银两。”
方振衣捂着嘴咳嗽了一会儿,强行运功让他很是不好受,怒气都作血气呕了出来,他擦了擦嘴,一向温和的目光此时也有些冷,看着慕容献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毫无一丝旖旎,聂问行找来了新的衣服递给方振衣,赔了一礼道:“是我思虑不周,让方小友受委屈了。”
方振衣慢吞吞地穿着衣服道:“既然慕容献在这里,我正好也有一些疑问想要问清楚。”
“我凭什么回答你?”慕容献哼了口气,显然不悦。
“你可记得数年前,在百善庄,你与黎斐君曾有过一段渊源?”
慕容献惊了一瞬,这些陈年旧事,整个血重楼的人几乎只有聂问行知道,为何这来路不明的人却突然提了起来?他佯装不甚在意、轻飘飘地答:“不曾记得。”
方振衣见他那明显伪装的模样,此刻也不恼了,这样的人,一旦你勾起他心中的疑虑,他自己便会把自己逼到绝路,不用多久,慕容献只会比现在更着急地来逼问他。方振衣披上了衣服便话头一转:“既然不记得便算了,成舟,你们探得如何?”
慕容献思来想去就只记得自己曾经为了疗伤,与黎斐君不过是一面之缘,但被人刻意问起,他又觉得不是那样简单,便疯狂想要知道,但此时方振衣已然不愿意告诉他了,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只听顾萧答到:“我与阿回兵分两路,查了三大宗十大部,但是却没有找到花海棠,只遇到了唐无垠与唐岳。”
方振衣有些可惜:“难不成花小姐真的……”
顾萧摇头,“不会的……若真出了事,怎会一点口风也不露!肯定还有别的地方我们没来得及查探……”
柳成舟早就看出唐门松散不合,此时漆黑的眸子已绽出冷光,“我有一个法子。”
顾萧听了不禁催促:“是什么法子?”
“唐门早已不合,你先前说你放走了唐岳,我想这也许是一个机会。”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也碎了,板凳还让慕容献霸占了,即便是柳成舟也只有站着说话的份,他继续道:“唐岳的外貌不难易容,他的一些习惯我也有些眉目,不如由我扮作唐岳,来一出挑拨离间之计,唐门自然分崩离析。”
“可是……”顾萧第一个反对,“这里毕竟是唐言老巢,唐门的人又擅长偷袭暗杀,他又恨你入骨,若不小心暴露了,你……”顾萧后面的已然不用说了,柳成舟示意他不用担心,绽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师兄放心,几个杂鱼奈何不得我。”
单论武功,十个唐言估计都不是柳成舟的对手,可若论卑鄙手段,顾萧一想到牢里那‘怪物’的惨状,便实在不想柳成舟冒这个险,又不是没有别的法子,他坚持道:“还是明晚我们再去查探一番吧,万一是哪里漏了。”
慕容献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不如来个里应外合,你扮作唐岳离间他们,我带人攻上唐家堡。”
柳成舟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这事儿他们就此定下了。柳成舟转而对慕容献道:“方振衣是我的朋友,你最好安分点。”
慕容献显然当耳旁风,一个顾萧也就罢了,不知道方振衣又给他下了什么蛊,也让柳成舟偏袒维护起来。
聂问行对方振衣道:“旁边有干净的客房,劳驾移步。”
魔刀千刃显然比慕容献会做人,方振衣也不想多起干戈,便也应了,于是这一大屋子的人便也都散了,顾萧咬了咬牙,显然自己在血重楼里并没有什么话语权,柳成舟也压根儿没听进去自己的劝阻,他气鼓鼓地瞪了柳成舟一眼,走出了这间房。
“师兄?”柳成舟有些疑惑地唤了他一声,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