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转念一想,这场有预谋的刺杀是故意的,是故意让他们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刺杀成功,那么是想让她知道什么呢?
她看向榭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鸠浅宗榭季,你打算解释吗?”
榭季沉思着第一次没有回她话,小心收好宗门令牌放在里衣中。
接着把尸体搬到一处,他一一扯下那些人的面具,全是陌生的面孔。
榭季冷笑一声,“我确定这些不是鸠浅宗的人。”
“这么肯定?没有一个是?”云倾挑眉,似是有几分不信。
“既然我敢杀,那就有十足的把握。”
“鸠浅宗上下加上我师父才三千余人,我在山上待了十多年,山上不可能有我没见过的人,这些人我毫无印象。所以我敢断定这绝对不是我宗门中的人。”
加上他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每日在山上乱窜,与宗门中的人早已打成一片,鸠浅宗不可能有他不认识的人。
“你猜我信不信?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云倾虽说也不相信,但此事涉及到鸠浅宗,他倒想看看榭季会怎么做。
“你在说什么?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拜托!我刚刚救了你,如果我和他们一伙,那我为什么救你?我应该杀了你才对。”榭季说完神色有些奇怪,接着反应过来后变得疑惑。
“恼羞成怒了?”云倾看着他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新奇,还挺有意思。
“我这是正常被冤枉的反应!”榭季双手环胸,头瞥向一边,“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也不要冤枉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被夺走令牌的人是死是活我都要带他们回宗门。”
“怎么查?”她饶有兴味想听听榭季接下来的计划。
“怎么查倒是不急,现在我有个疑惑,可以劳请你解答一二吗?”
疑惑?是怀疑吧?
云倾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仿佛已经猜到榭季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她缓缓站起来,“说吧,什么疑惑?”
榭季面向云倾,眼神落在她那波澜不惊的双眸中。
云倾五官很明艳大气,唇线姣好,那双眼睛永远都是没什么情绪的,即使有什么别样神色,也是淡淡如水墨,轻轻晕染在内心,从不外露。
在月色下,月白长袍上的白牡丹清冽灵动,缓缓流淌无声衬得云倾越发清冷,如苍山白莲,遗世独立。
让人看不真切。
但她的眼眸锋利,似是藏了一把未出鞘的剑,常年不苟言笑使得她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明艳动人、清冷倔强、宠辱不惊、临危不惧,什么都掀不起情绪,似真似幻都是她。
好长时间,榭季都未曾说话,就这样看着云倾,就好像这样就能看穿她。
几日前她被人追杀,又于几日后以失忆为借口留在他身边,期间在山寨中杀了很多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算撒谎被揭穿也无所畏惧,今夜又遭人追杀。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他还能相信她吗?
这样想着,榭季悄然后退一步,与云倾拉开了距离。
云倾看着他的小动作,扯起嘴角,不紧不慢上前一步,榭季后退一步她便往前走一步,“你在想什么?不是有疑惑吗?为何沉默了?”
榭季皱起眉,“你到底什么身份?这么多人追杀你。”
“还有,你以失忆为借口留在我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倾嘴角笑意加深,眸中闪烁危险的神色,“你今日不是才与我说过,不过问我的事吗?至于留在你身边的目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吧。”
“那好,我不问了。”榭季有些失落,至于为什么失落,他也不知道,“你不会为了我吧?”为了他身上那特殊的血。
“当然不是。”云倾否认。
榭季瞳孔微微放大。
“你不是说你认识江湖神医吗?我中毒了,但奈何没有桥梁,我想通过你结识那位薛神医。”云倾说得很真诚。
“就这么简单?”榭季有些不相信。
“我当时确实是失忆了,我们不是去看过村中老中医,你说你认识薛神医,我才一直留在你身边。”
“再说了,当时不是你挽留我的吗?让我保护你?”
“几个时辰的失忆怎么不算失忆呢?”
榭季哑口无言,他当时确实想留下她,但是......她只失忆了几个时辰?还是选择性遗忘。
云倾瞥见榭季有些动摇,趁热打铁道,“你不是怀疑我的身份吗?”
“对。”榭季凝视她。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身份,以及为什么我会被一直追杀。”
“你现在是相信我了吗?”
月光下,云倾神色晦暗不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