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吗?”榭季笑吟吟收起水壶,“就这点小伤,我都不放在眼里!”双手负立。
“我是怕你还没到薛神医那手就废了,到时候谁给我驾车?”
“至少在那之前别给我出什么岔子。”
榭季嬉皮笑脸附和着,语气十分欠揍,“对对对,你说的是,我哪敢出什么意外啊?这不是耽误您的时间嘛。”
“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在下可谓是日夜兼程、鞠躬尽瘁啊。”
“所以看在我这么为您着想的份上,您以后别再打我什么注意了。“
云倾懒懒撑在窗牖上,语气惫懒,“哦?我先前说的明明白白,解了毒我便金盆洗手,怎会打你主意。”
“最好是这样,我送你到地方就要回宗了,到时候我们就此别过。”
榭季半信半疑,准备上马车,“还有几个时辰便到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不换药了?”云倾缓缓撑起身子,“不急于这一时。”说着她掀开帘子,跃下马车,拿出袖中的药膏。
榭季这才看向自己手掌,驾了两天的马,手上伤疤早就裂开,渗出血,按理来说,这放在之前他早就疼得不知东南西北了,怎么现在反而却觉得没那么疼?
“奇怪,难道是我这两天太累了吗?”他喃喃道。
云倾不由分说拽过他手,解开绷带,故意下手重了些。
鸟在树枝上不知疲惫地叫着,正午时分,温度在逐渐升高,树叶沙沙,蝴蝶绕着野花翩飞,蜻蜓点水快速飞过。
榭季垂眸懵懂看着正在为他换药的云倾,手指不由自主一抽,险些控制不住跳起来。
好奇怪,为什么感觉有些紧张?
先前在鸠浅宗的时候没少受伤,明明师姐也为他包扎过,那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为何现在却有些紧张呢?
榭季下意识屏住呼吸,静静看着云倾垂下的眼眸,目光留恋在她脸庞,慢慢观察她的神情和五官。
微风和煦,鸟语花香,溪水流淌,一切声音好似被放大了数倍。
时间漫长流淌,久到榭季快要憋不住呼吸的时候,云倾才停止手上动作,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这才感觉周围空气重新涌过来,猛得呼出一口气,胸膛轻微起伏着。
榭季憋红的脸和微红的耳尖在云倾眼中格外好笑。
“以前没人给你包扎过吗?”
“没...没有,有!我师姐!”
她眉眼带笑,调侃着榭季,“怎么?连疼都感知不到,呼吸也不会了?”放下下那么重的手,她不信他一点都不疼。
“不不不,不疼,一点都不疼,我只是不太习惯有人离我这么近。”榭季有些着急忙慌解释,“没事的,没事的。”
云倾有些好笑,“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换药,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忍耐忍耐。”
榭季局促地把手藏于身后,“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的。”
“怎么?这就乱了?先前你口嗨时我可没说什么。”云倾笑意加深,“若我再久一点,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憋死?”
没别的意思,她就想逗逗他,看他什么反应。
“你猜我为何主动给你换药?”
她笑得有些渗人,榭季思想难免往不好的方向策马奔腾。
“你干嘛了?”榭季人都快炸起来了!连忙翻来覆去看自己手掌上缠的整整齐齐的纱布,再确认自己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云倾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他。
“不是!你说话啊!?”她越不说话,榭季就越不安,“真的假的?你不会在我手上做了什么吧!”
“现在还觉得害羞吗?”云倾倚在马车前,“别看了,我骗你的,你就当我为了感谢你给我买的吃食。”
榭季现在不但不局促了,还被吓得精神抖擞。
“好哇你现在居然骗我,吓死我了,我刚刚魂都差点没了!”榭季摸着自己心脏,“我这条命可值钱了。”
“行了,精神了就赶路吧。”云倾登上马车,留下榭季一人对空气拳打脚踢,不放心又看了看手掌确认,心中石头才落地。
不过她学会了打趣骗人,这倒是让榭季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