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可是极风谷榭芜唯一的徒弟,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薛神医呀!”他笑得有些岔气。
“一个小小的解药,怎么了?让你苦恼?”
面对他的嘲讽,薛南苍无声攥紧拳头,“薛深,曾经你也是极风谷的人,当年是师父救了我们!”薛南苍咬牙,眼眶气得发红。
“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想杀了我!”他大吼,“要不是我命大,现在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那是你咎由自取!”
薛深神情一滞,脸庞扭曲起来,“我有什么错!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抛弃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死死盯着薛南苍,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心虚后悔的表情,但却一无所获,那人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也不会施舍其他情绪,永远不会向着自己。
“罢了,如今我也不跟你计较,我听说你有个朋友,叫...榭季,是吧?”他神色突然恢复正常,似是认真思索考虑,“如果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消息,说不准哪天我心情好就跟你回极风谷了。”
“你想干什么?”薛南苍紧张起来。
“我不想干什么呀,就是想了解了解,那样一个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号的人,怎么会知道血人的弱点?”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薛深漫不经心从树上跳下,“别紧张,我又不会对他干什么。”
“我堂堂江湖神医,知道血人的弱点很正常不是吗?”薛南苍攥紧手中银针。
他慢慢踱步至薛南苍身侧,“正常,但你除了几月前遇见一个逃出的血人后,就没再遇见过,那个血人没过多久就死掉了,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围着薛神医环绕。
“莫非,八年前你还遇到过?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就是...那个小子遇到过?”
“那小子练的功法是江旷春潮白,是吧?”薛深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他表情。
“我不知道。”薛南苍撇开头,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树叶震落,转眼间他就被薛深掼在树干上!
背脊被撞得生疼,但他却面无表情,始终冷冷的看着薛深。如同在看一个笑话。
薛深掐着他的脖子,似笑非笑恶劣地勾起嘴角,逐渐笑得张狂,他慢慢凑近薛南苍耳旁。
“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
薛深慢慢收紧力道,掐着他的脖子往上提了提。
一股窒息感在他胸膛炸开,他牙关紧咬着,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额头上青筋暴起,牙缝里挤出痛苦的声音。
“没关系,我会一个个杀了你在意的人。”他宛如鬼魅般,“先从哪个好呢?那个叫连理的毛头小子?还是榭季?或者是你远在苗疆的情人?嗯?”
薛深欣赏着他痛苦的样子,油然而生的快感充斥大脑。
薛南苍闭着眼。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说的。”他徒然松开了手,活动着手腕。
“咳咳咳!”薛南苍身子沿着树干滑下,在地上大口呼吸空气,胸膛起伏不定,消瘦的身体蜷缩在一团。
薛深居高临下注视他,“你好好看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刹那间,一根银针不经意扎入颈间穴,令他动弹不得,“薛南苍!”
身后,薛南苍揉揉脖颈,活动活动身躯,转到薛深眼前,看了看天。
“天色不早了,你先罚站三个时辰吧,对了,你记住,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不信任的人。”他从袖中拿出一瓷瓶晃了晃,打开瓶塞闻了闻,“这是什么?你宝贝到放在身上?”
“你还给我!”薛深神情紧张,“这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这么紧张?怕我知道?”薛南苍眼球一转,“那我笑纳了。”
“若有一天,你犯下的罪无法挽回时,我会带着你的尸体回去。”他神色一正,将瓷瓶收回,任薛深在后面如何嘶吼,他也没有回头。
一个人的夜路总是很难走,但借着月亮便再也不会迷路,或许有一天真的迷路了,但看见这皎洁月光,便知自己身在何处,所做何事。
志存救济,不起一念芥蒂之心,医之本意。
山路崎岖,也静谧。
三日后,幕城外。
一少年身穿蓝衣抬头仰望城门口,鲜活肆意,身侧与之同行的还有三人。两男一女一小孩,由于相貌出众,引得路人频频转头。
只见少年转头用怨恨的眼神一直盯着左侧的女子,似是疑惑也似是不解,忍了很久才终于说出口。
“不是,我想说很久了,你让他跟着我们是什么意思?他在这里起到一个什么作用?”他指向最左边的青衣男子。
被指的青衣男子满脸委屈,怯怯望向一侧的黑衣女子。
一双狐狸眼似有泪在打滚,眼尾小痣为他平添一份惑,未束的发显得他更加脆弱,正是榭季、年云浅那日所救之人。
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