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蒙着面,笛隐安抚明月,轻拍她后背,展开扇子挡住她视线。
“连理。”榭季一刻也不敢耽误,放出熊蜂寻人。
年云浅眉头紧锁,四处探查四周,这里一个守卫都没有,臭气熏天,难以下脚,也并没见到今日二层血池最后胜利的人,看样子这些都是被遗弃的奴隶,被买主抛弃,丢在这里,“这里应该没有连理。”
一旁桌上散落着褐色的刑具,粗劣的麻绳。
榭季走向一侧暗门前,寻找出去的法子,“第三层应该被分化为两个区域,一个是现在我们所站之处,一个在这扇门背后。”
“等一下。”年云浅上前按住榭季即将按下机关的手,她侧耳倾听,“有人来了,大概四个。”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暗门发出沉重声响,侍卫端着烛火,手拿托盘,戴着手套进入,石门关上。
片刻后,暗门再度打开,四名侍卫端着满满的血珠离开此地。
灯火照亮三层,侍卫穿过由寒铁制成的铁笼,铁笼外挂着木牌,上面皆写着字,代表这个奴隶归谁所有,粗略一看,这里大大小小有上百个铁笼,皆关着人。
年云浅低着头,避开来往侍卫,跟着榭季朝前走。
榭季感受腰间竹笼中熊蜂的动向,路由此岔开,分为左右,往右走时,熊蜂的反应愈发剧烈,他没有犹豫抬脚朝右走。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身后突然响起洪亮质疑的声音,“转过来!”
他们四人僵在原地,迟疑片刻低头转过去,明月极快抬头瞅了眼来人,又低下头去,往笛隐身边靠了靠。
年云浅摸向腰间,随时准备动手。
榭季察觉,向前跨一步,挡在她前面,手中托盘举过头顶,“小的们奉命前来取血珠。”
那人轻蔑地捏起一颗血珠,拿起瞧了瞧,又丢回去,上下打量四人,“取了血珠就离开,三层错综复杂,小心迷了路。”
“是是是,我们这就离开。”榭季见状只能往来时的路走,待他走了再回来。
一男子火急火燎跑过来,“不好了!有人闯进来!打伤了我们几个手下!”他擦着榭季跑向后面。
“什么!对方几个人这么嚣张?”那人气急败坏,抽出剑就往前走。
榭季心里一阵紧张,莫非他们打晕那四个侍卫的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只有一个人你们都抓不到!留着你们干什么吃的!真是一群废物!没一个能看的!”
榭季松了一口气,侧身为他们让道,年云浅松开暗器。
“封锁三层,见到有可疑的人立刻向我汇报!”那人大步流星,匆匆掠过四人身边,“拿着你们的东西离开,我可没时间保你们的命。”
榭季连连点头,见他们走远后,转头朝后,再右转。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了。”他加快脚步,掠过一间间铁笼。
“还有人闯进来,你觉得是敌是友?”年云浅暗自揣摩,“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这辈子还没给谁低过头,我们快走吧,有人在这里闹,对我们来说不是更好吗,我们可以趁乱出去。”笛隐想起刚刚的事就憋屈,他偷偷摸摸进来就算了,还穿这么难看的衣裳,还卑微低头,想想心里就堵得慌。
明月看向他。
“除了你。”笛隐末了再补上一句。
榭季感受熊蜂在竹笼里乱窜,看样子就在前面了,“这个时候也管不了对方是敌是友了,先把人救出去再说。”
熊蜂扑闪翅膀,飞入铁笼,连理大半张脸埋没在阴影处,低着头坐在铁笼角落缩在一团,听到声响,他抬头,双目无神脸上挂有泪痕,见到熊蜂后,惊喜地伸出手,熊蜂停歇在他手指上,他静静看着手上可爱胖乎的小蜜蜂,抬头看向铁笼处。
随后,他站起身来,发尾铃铛在寂静的铁笼中响了一下,手上铁链沉重,压得他右手难以抬起,只能最大限度走向铁牢中间。
“连理!”榭季看见他站在笼中,急切跑过来,铁牢门被锁住,打不开。
“榭骗子!月姐姐、云姐姐!”连理被铁链扯住,见到他们来了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声音中带点哽咽,“你们终于来了!”他害怕得要死,竭力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装作坚强的模样。
“还有你笛哥哥我呢,我也来救你了。”笛隐撇撇嘴,年云浅都能被叫云姐姐,他为什么不能有个姓名。
“行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明月打了他一拳,上前问榭季,“能打开吗?”
“能。”榭季转身,年云浅已经将头上银竹簪取下递给他,榭季一愣,接过开始开锁,“谢谢。”
“啪嗒——”铁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