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遂慌忙后退几步,大喊道:“等一下!虽、虽然将你比作座敷童子不是很礼貌但是大家只是觉得你可爱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啊!!”
中原中也闻言脚步一顿,毫无杀伤力地瞪了对方一眼后又移开了目光,想起曾在小巷中见到的情景后小声嘀咕道:“……什么啊,明明也知道要保护自己,结果之前还被不良们欺负得那么惨……喂,你体力怎么样?”
“我就说中也君怎么会知道我的嘛,原来我们见过吗?”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又有些腼腆地笑了,“体力方面,嗯,说实话挺差的。”
中原中也听后倒也没再说别的,只径自走进屋内取了一束菖蒲,侧首对他说:“菖蒲在传说中有庇佑他人的功效,你母亲是抱着祈福的心情来关心的,沢田同学。”
沢田纲吉怔怔地就要伸手接过,中也却歪了歪头,握住菖蒲叶将手背在身后。
“菖蒲是我的,就让我姑且给你一个预言如何?”转过头来对着少年,他言笑晏晏道:“就当是你付的报酬。”说罢,身后双手已经变戏法般编织出了一圈草叶环。沢田纲吉下意识地便要后退一步,却不知怎地又满脸纠结地停下了来。他仰头看着那孩子用双手托举起这顶小小的菖蒲叶环儿,站在三级石阶上,以祷告般的姿势清亮地唱道:“子规来啼,时届五月。菖蒲花橘,珠串交结。环成头饰,增彩额角。”
风吹动了他白净面庞上的额发,璀璨的光束中,他恍如神子一样天真而美好。
沢田纲吉闭上了眼,小小的头环就这样被中也轻柔地放在了少年的刺猬头上。
在这座寂静的庭院,沢田纲吉只听这人最后说道:
“沢田同学,我愿意祝福你。”
我愿意祝福你。
沢田纲吉蓦地睁开眼。
他定定地望着中也,睁大眼睛,觉着血脉深处有一些事物被激发又隐入,这是在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可此后朝朝暮暮奔流不息,这感觉似乎将永远如影相形——那时候,年少的十代目还不知道,这就是超直感的觉醒;那时候,他仅是嗅见了这孩子心魂里的香气,奇异而独特,永恒、纯粹、冷冽。就像有些人出现过,他就不会再走。
翻开拳头,观想心脏敞开,就是一个人最深的秘密。
而彭格列首领的秘密,从来无关任何雄心壮志,每一次,每一次,他摊开掌心,都只能看见一件东西。
五月的庭院里,中也的眼睛很亮,沢田纲吉注视着他微笑,慢慢地将叶环取下来,攥在手心里了。
而他攥得那样紧,那样紧。
就好像今天,他与他千生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