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算是看清了,
张翩然抬起了手,她的情绪极其的淡,“我不想,再让旁人看万安宫的笑话。”
“陛下哪里又会看娘娘的笑话,怜惜娘娘都不够呢!”云雀绵软的说着好话,她哪里不懂自家娘娘是个直性子,对皇帝的情意是天地可鉴的。
张翩然忍了一晚上的苦楚,涌上来的情绪像是决了堤似的,觉得从未如此心酸过:“陛下是多情种,今日怜惜我,明日就会怜惜贤嫔。”
他心里头哪里能完完整整的住下一个人?
不会有,也不曾有。
“自古以来,皇帝都是这样子的。”云雀的声音越说越小:“娘娘心里不解气,咱们再想想法子,治一治那贤嫔就是了:“至于,旁的,还是莫要想了。”
张翩然去看过去,自言自语的,道一句:“我能想什么?我又该想什么!”
“娘娘息怒,奴婢去太医院请林太医。”云雀轻手轻脚的出去,回头看一眼,那床榻里孤孤单单的落影。自家娘娘怕是又痴傻上了,还以为,这位皇帝和先前那位太子殿下似的?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该翻过去了。
张翩然沉默半会儿,冷笑道:“霍洗忧,他可真够行的。就这么不把本贵妃放眼里了?”
兴许,霍洗忧从朱荀那里得了什么消息?
他才故意,这般的?
张翩然望着外头,面上淡淡的。接下来的事,果然是不出她所料。
朱荀他,连着三夜翻了贤嫔的绿头牌!
后宫上下终于确定了一个消息,万安宫的贵妃娘娘,这一回,是真的输给贤嫔了!
张翩然他表面上不做声响,可并不表示,她心中不难受。漂亮的眼珠子,怒火滔天,朱荀为什么会偏要选贤嫔,他后宫里多的是女人,哪个不行?
她更是恼极了贤嫔,一个世家庶出也敢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
张翩然皱了皱眉头,察觉出稍许的不对劲。贤嫔可不是会熬得住的,低调性子。
她觉得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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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翩然得沉住气些,她的对手是那处处针对着她的贤嫔。可再没闲工夫,去对付一个霍洗忧了。
皇帝要来万安宫,云雀是欢天喜地的。
“娘娘,依奴婢看来,陛下的心里那也是记挂着您的!这要不然,怎么会特意来陪您用晚膳?”
朱荀是特意来看她的么?不早一些,也不晚一些,偏是她去过上书房之后。霍洗忧他更是只字不提,她却越发觉得那上书房的女子来路古怪。
桌子上的气氛安静,张翩然与朱荀对面而坐。话少,两人之间便是寒暄都干巴巴的。
“太后那里,也不必贵妃每日过去了,朕安排了人过去伺候。”
不用她伺候?太后是根本见不得她这张脸吧?
“陛下安排的人,必定是妥当的。”张翩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明白的很。朱荀这一上来,就给她扣了个不敬太后娘娘的大帽子。
她慢慢的看过去,霍洗忧正俯首,盯着他自己的鞋面。
鬼使神差的,就联想到了白日里看到的那个身影,会不会是是她?
“不知道,是哪位宫女这么心灵手巧,能得陛下的喜欢。”
张翩然借着话,询问下去,那方却是不愿多提。朱荀语气寡冷,道,“哪里有什么宫女,贵妃你疑心病太重!行了,太后不会在后宫久住,你哪怕不喜,装也要装一下。”
“陛下,这话说的太过了些,我与太后娘娘之间的事,难道真是我的错?”张翩然又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团,她抬了眼,一瞬间,与正在布菜的霍洗忧对了个正着。
那张模糊的脸上,多了一双漆黑的眼珠子。这个狗奴才,到底在看什么?
朱荀道:“你这样的性子,天底下,哪几个男人受得住?”
男人?
亏朱荀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来,可不是使劲的糟践她!
总不能,真是因为她与先太子殿下的婚事,让朱荀一直耿耿于怀?她从上书房出来,心里挺不高兴的。
“贵妃娘娘,小心脚下。”霍洗忧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
张翩然头也不回,“霍公公,不必送了。”
他身高腿长,还真就站在上书房不动弹了。
“娘娘。”云雀追上来,试探的问,“您和陛下和好了?他什么时候来万安宫?”
“嗯,算是吧。”张翩然的目光就落在包扎好的手上,她才反应过来一件顶重要的事!朱荀他口口声声的,都是质问,他根本不在意她手上的伤口。
他是真没见着么?
可,连霍洗忧都盯着她受伤的手指。这该死的狗奴才,也配可怜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