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甩,她手腕上的一串三眼天珠手钏就被无情的丢到地上。
霍洗忧玩味儿的看了一眼,女人怀了身孕那是连喜好都有了变化。
张翩然喜欢精巧的首饰,均是出自名匠之手,便是赏下人的玉镯也无一不名贵,这三眼天珠手钏品相粗矿,她以往哪里戴过这样的物件?
霍洗忧笑她是小孩子的脾性,与他赌气,就要丢东西撒气:“这手钏是有些不大好看,娘娘扔了也无妨。”
这样宠溺的语气,倒像是在夸她做的好似的。张翩然拧了眉,心里头愈发的来气:“谁说本贵妃要扔了这手钏?大伴脑子发了昏,又要替本宫做主不成?”
“奴才哪里敢做贵妃娘娘的主儿。”霍洗忧听她执意要同他唱反调,也无可奈何,弯下腰,亲自将那三样天珠手钏捏在掌心里,问:“那既然贵妃娘娘不舍得得,奴婢这就给您戴回去。”
张翩然黑了脸,隐忍着:“霍公公,你可别恶心我了。”
霍洗忧收敛的看了她一眼,他要做什么事向来是谁来都拦不住的,何况,为她戴小小的一根手钏。他不语,等她把挤兑人的话一次性说了干净。
“别以为,我对你的主意一点都不知情!”她冷笑着道。
“贵妃娘娘,且说说?”霍洗忧一脸的极好说话的样子。
这是想要借戴手钏的功夫,在亲近与她!张翩然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他这看戏的态度,令她恼羞成怒:“被你拿过的东西,就已经脏了。”
霍洗忧哭笑不得,只好重复她所说的话:“脏了?哪里脏了?”
天可怜见,这女人可真是翻脸无情,亦或是有两套标准,她人都被他睡过了,怎的不嫌弃自个儿?
只对他没好脸色。
霍洗忧也是烦透了,上前一步,一手拉过她的手腕子,一手就要把三眼天珠手钏替她戴上:“又不是琉璃做的,摔一摔坏不到哪里去,既然不是没坏,娘娘这般作为又是在生哪门子的闷气?”
张翩然又气又急,心里头把这人骂了百八十遍,兴许是满脑子都是霍洗忧狗东西这样的话语,连带着嘴边说出来的话,也是一些平日里藏的深的秘事:“你懂个什么!这是我特意寻了喇嘛大师傅讨来的三眼天珠手钏,是焚香沐浴,怀着虔诚之心日日供奉的!因你落地,沾了灰,便是脏了!”
“便是脏了,擦擦就是了。”霍洗忧出声安慰。
张翩然不肯,随即又是推搡他,拍开他的手,她瞪着眼,气呼呼的看着他:“你当着是什么东西,怎嫩如此随你儿戏!”
“那可真是了不得。”霍洗忧这才将手钏在掌心里盘了一圈,似乎是想到些什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非要问个清楚明白:“贵妃娘娘,您这是在替谁祈福?”
西边的喇嘛大师傅尊崇,因果报应,转世轮回。
太子殿下,与她牵绊极深。
张翩然就是为了太子殿下求的。
有人明知故问,张翩然觉得他不可理喻,懒得解释,更不想解释,只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会明白?说了也是白说。”
霍洗忧偏头忍不住想笑,这手钏也连带着顺眼起来了,只听,他的声调微微上扬:“人死之后,也不一定是要上青天,入那云霄宝殿成神成佛。大部分,那都是地府之下皆是恶魂,受红莲业火洗去一身业障。不若,娘娘把这手钏赐给奴才,奴才替您祈福。”
“你在说什么浑话?”
太子殿下生前爱民如子,他不曾做过一件恶事,这样的神仙人儿如何能去受那红莲业火?
真当是,她听过最好笑的一件事!
张翩然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道:“混账东西,本贵妃不准你咒他!”
她心里向着谁,一目了然。
哪怕这份感情更多的是亏欠之情,也足以让他满意的。
“贵妃娘娘,您可真是够偏心的,奴才还不如一个死人。”霍洗忧眉眼舒缓,雾散月明,手钏已入他手腕,“看来,这手钏是留不得了。”
“你做什么……”张翩然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动作。
“奴才就是娘娘的一条狗。”霍洗忧那平稳的口吻,让人听不出一丝错处,他道:“奴才做什么事,那都是是为了贵妃娘娘着想。”
他为她做什么了?张翩然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可真好意思说!”
霍洗忧抬起眼,渐渐地燃烧起无名的光亮,表忠心,像是要烧到她身上莱似的:“只有,奴才这般的恶人才压得住这邪气物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