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荀为的是堵住悠悠众口,把这求旨的圣意落到了柔妃身上。
她也就等到了上门来谈的柔妃:“诏狱关着的犯人,本贵妃可不想掺和。”
柔妃有些急,道,“天下大赦,本妃也使为贵妃腹中子嗣祈福,有何不可?”
她拧了拧眉心,甚是无语,这些人啊!当真以为旁人都是蠢笨如猪的傻子,柔妃私下里去诏狱的事,她早已经弄得一清二楚。
张翩然只是淡淡一笑,道,“柔妃心善,果然所言不虚。”
柔妃又说,“你我同是陛下后宫嫔妃,能为陛下分忧理是应当的。”
后宫嫔妃最求的是争夺皇帝的宠爱,这真要是把手伸到前朝去,那才是触了皇帝的霉头!这样浅显的道理,柔妃居然不知情!
她不免有些怀疑。
但想来,朱荀曾经是真心待柔妃,定然事事与其商量,也只有养成如此的习惯,柔妃才会心思单纯到,以为这样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柔妃道,“那此事便这么定下了,还请贵妃同我一道去陛下那处。”
张翩然苦笑,抚摸小腹,“天气如此闷热,我可受不了出门。”
柔妃皱眉,“贵妃你是反悔了?怎可如此言而无信!竟然我不免想起许多年前,你也是如此,伤了什么的人心,”
她从未答应些什么,当场也板起黑脸,“柔妃你这么说,那可没什么意思了。前些日子,你还想推我来着,杀人灭口!你求咢圣旨都是为了是你自己。”
柔妃,“贵妃娘娘不也是厌恶了我?”
张翩然他微微抿了嘴,“你早知我宫里的眉答应承了圣宠,却依旧隐忍不发。一来。你是瞧不起她的身份,二来,你是不相信一个卑微身份的女子,就能坏了你与陛下之间青梅竹马的情分。柔妃,你不必如此瞪我,论起戳心窝子的话,我比你更懂如何说。”
“贵妃娘娘早就恨透了我罢。”柔妃心里不免生出几分自傲来。
武侯府是高门望族,受皇权庇荫,她就算不会嫁给当今的皇帝朱荀,家族也一定会为她寻一门能发挥最大价值的婚事。
柔妃不信她能云淡风轻,当做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低声,低到不能再低,拿出杀手锏来:“你我联手,我便将太子殿下之死的秘密,告诉你!”
来了!
柔妃果真从元钱嘴里,问出些什么她不知道的话来。
张翩然她攥紧了手,面上也是云淡风轻的,她轻轻摇了摇头,她拒绝了。
“你若早些来,我或许会真的答应你。可如今,比起与你联手,我更想入主坤宁宫后位,柔妃,你明白的,这后宫里能站直说话的人,只有皇后这一位。”
柔妃握紧了手,“那我争定了!”
“我好害怕呀。”张翩然微笑,那华美到底眉眼里是一闪而过的轻蔑,她道,“可你拿什么和我争?陛下今日宠得了眉答应,明日也能宠得了新人,别以为你假惺惺往我跟前一站,就能与我结成同盟。这宫里头,尊贵卑贱之分,柔妃你怎么老是学不会?”
柔妃自认如今的地位已经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这还是头一回被人当着面打了脸。
不是别人,而是自始至终均是嚣张跋扈的贵妃娘娘。这女人,一定是仗着她腹中怀有龙裔才如此践踏她!这个孽种,是绝不能让他出生在这个世上。
等柔妃一离开,霍洗忧后脚就到了。
这次真是来替朱荀传话的。
“陛下的意思,眉答应毕竟出身低微,住在万安宫本是不妥。”
话里话外,是要将眉答应从万安宫里牵出去。
张翩然却说,“画眉是你带进宫的人,我这才给了她在陛下跟前露脸的机会,她已是陛下的嫔妃,少不得要为我做些事。至于何事,你现在不必问我,我也不会告知与你。”
霍洗忧极其听话的颔首,收起獠牙,像一头忠心护主的犬,“那是她的福气,旁人求不来的。”
张翩然要的就是这句话,到如今,她都见不到元钱的面儿,他却帮衬着柔妃与元钱接触,她不得不防着他:“到时候,你不要从中作梗,坏我大事。”
他抬起手,要抚她的脸,“娘娘,放心。”
张翩然后退半步。
她既已知,他们已牵扯太多。
杀不了他。
恨不了他。
张翩然觉得自个儿还是如此的无用。她心中惆怅万千,就把他当个死人罢。总该是如此的,他手上染上了太子殿下的鲜血,这是永远无法清洗干净的:“退下罢。”
今后,那便好生的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