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说者无意还是听者有心。
也不知道艾清反复一句句的解释是有心还是无意。
人和人之间的内在感情太复杂，弄不明白想不透彻，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是别人的。
艾清端起餐盘拿上筷子，在转身的同时岑一也回过头收回目光。
“来了。”艾清走过来，“哪个是你的？”
“这个。”岑一伸手把只有毛肚的拿下来。
艾清把另一碗也端下来，将餐盘送了回去。桌子太小是这样的，两个碗已经是极限了。再回来的时候岑一已经拿好筷子扎好架势准备大吃特吃！
“快快快，你先试试！”岑一的心情随着碗里的热气一起升腾，“粉丝泡久了就不好吃了！”
艾清摘下口罩，拿起筷子，不过没去夹肉也没去夹粉丝，倒是夹住碗里所有肚往岑一碗里放。
“嗯？”岑一盯着他的动作，“你不吃肚干脆刚刚就要纯肉的呗，他家也有。”
“要纯肉的还怎么老家您帮我多吃两口？”艾清头也没抬。
“神经病啊你”岑一在桌子下面用腿撞了一下艾清的腿，笑了出来。
艾清也回撞了他一下笑了起来。
“别他妈的笑了！吃饭吃饭！饿死我了！”岑一收住笑，用筷子指指碗。
艾清夹起一块肉配上一口粉丝，慢悠悠地送进口中。
优雅，这吃的不是十几块钱一碗的毛肚粉丝，吃的是一万八一碗的高档水晶细面料理。
“艾少爷，这个他不能这么吃。”岑一用筷子背戳戳他，“他家汤是精髓，你吃的时候得就着汤一起嗦进去。”
艾清一脸震惊，抬头朝四周看了看，身边的人确实吸的一个比一个大声。在这样的氛围里，吸粉丝的声音倒没显得有多不雅反而添了些市井气，让人听起来这碗吃的就倍儿香的感觉。
岑一看出他的顾虑，先低头做了个示范，抬头还不忘边嚼边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艾清也试了试。十七年来被教育餐桌上绝对不能无礼说话做事都要规规矩矩的人起初很不适应，两三口之后也就完美融入所有人的背景音中。
“挺好吃的。”艾清满足的点点头说。手里的筷子就没停下来过。
“是不是！”岑一一脸骄傲，“我推荐的店！不会有错的！你别看他好像没有很高档，但是味道真的很正！”
本来就是小吃分量也没多大，两个饿的跟流浪街头七八年一样的男孩三口两口就把碗吃见底了。
“正！”艾清学着他的样子竖了个大拇指说。
这会店里人没那么多，两个人吃完擦擦嘴坐着歇了一会。
“你经常去那家球馆打球吗？”艾清托着下巴问岑一。
“是啊。”岑一揉了揉肚子，“我很喜欢打网球，小时候就经常拉着沈奕声一起去打，不过...以前一直以为他也很喜欢网球，但现在详细可能真不一定吧。”
艾清摸了摸下巴说：“他喜欢你很久了吧。”
“嗯。”岑一目光望向门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很久很久了。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Alpha，他比我分化的早，刚分化成Alpha的时候估计心里难过的不行。”
“你以为自己是个Alpha啊？”艾清抓住重点，“真的假的？！”
“艾清你几个意思啊？我！身高样貌学习品行哪个不是一顶一的好！？虽然不爱打架但是照样也不差！要不咱俩出去比划比划？”岑一边撸袖子边说。
“不不不。”艾清连忙摆手，“您太勇猛了，刚刚还比我多吃了好几块肉呢，打不过打不过。”
“切。”岑一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自己知道就好。”
拉下袖子又继续说：“我也就是高二之后没怎么再拉沈奕声去打过球，学习太忙了时间不多，以前基本上一周要去个一两次地。这家店也是，打完球我和沈奕声就经常过来吃，份量不大很合适刚运动之后的补充，而且真的真的很好吃！”
艾清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对面。
“你是我第一个，除了沈奕声以外，一起来这边吃东西地人。我两位爸爸和金晴刘江予他们都没一起带着来过。”岑一继续说道。
艾清眯了眯眼，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你都不知道，沈奕声以前球技真的很差！我带着教动作教思路，别看他昨天打的挺好，那可都是我耐着性子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岑一似乎是聊到喜欢的网球就说嗨了，“归根结底还是我太优秀，当然了，沈奕声也很聪明学的很快！”
艾清皱了皱眉头，嘴角向下弯了些弧度。
“走吧。”艾清没接他的话，起身拿上衣服准备出去。
岑一也跟在身后也拎上外套站起来往外走。
艾清刚走到门口就掏出口罩带回脸上。
“喂，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岑一盯着黑乎乎的口罩，“你...之前不是都不在我面前戴口罩吗？怎么从期末考那天突然就...”
艾清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没有回答。这问题的答案当然有，只是还没决定把答案公之于众。
岑一皱了皱眉又继续问：“是...因为那天哪个Omega吗？”
“啊？”艾清被他问的一头雾水，“哪个Omega？”
“就那个你家人带你去吃饭遇到的Omega啊。”岑一别过头不再看他。
“不是。你要是不提我都把她给忘了，和她没什么关系。”艾清说。
“哦。”岑一心里有些庆幸，“所以理由不可以告诉我吗？”
艾清犹豫了一下，说：“先不吧，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行吧。”岑一眸子垂了垂，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喊你家司机过来这边接你？”
“嗯。我去隔壁咖啡厅坐会等他。”艾清说。
“好。那...我走了。”岑一回。
艾清和岑一对视，良久，说：“嗯，走吧。”
岑一沿来路回去。想回头看两眼但又觉得这举动有点矫情，硬是梗着脖子一直往前走。
艾清盯着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转弯后再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