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昭下意识往地上看了一眼,一名男子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挨着唐晋和丽都一众手下的拳脚相向,硬是一声不坑。
一旁管理人也没嫌着,指着男子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我们丽都撒野,就算你女人真在这里,也出不了这张大门!”
贺书昭淡淡收回视线,许琰适时出声道:“让开!”
管理人这才发现贺书昭,马上堆起了满脸笑容:“三爷,让你看笑话了。”
“赶紧走开!”管理人挥着手扒开了人群,“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挡了三爷的路!”
唐晋却不打算就此住手,他在贺书昭那憋屈,正愁没地方发泄,咬牙道:“给我打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他妈的不长眼往我身上撞!”
话音落下却无一人敢动手,唐晋忍无可忍,一脚狠踹在一名手下的身上:“都他妈聋了?”
挨了一脚的手下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地上的男子听到动静也微微挪开手,将脸贴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贺书昭懒得机会唐晋跳梁小丑的行为,抬脚便走。
挨了打的手下捂着痛处艰难地站起来,犹豫道:“老大,这毕竟是丽都的地盘,咱们在这把人打见血了,也不好交待。”
打个人还要挑地方,唐晋怒不可遏:“那就把人拖到外面,给我打死他!”
听到这话的贺书昭突然脚步一转,往回走停在了挨打男子的面前。
许琰略带疑惑皱了皱眉,马上跟着贺书昭折了回去。
周围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挨打男子困难地睁开眼睛,猩红的眼前是一双擦得发亮价值不菲的皮鞋。
然后这双脚的主人动了,男子以为那只脚会凶狠地踢打在自己身上,没想到他的下巴被人用鞋尖冷漠地挑起。
这个动作迫使他抬起了头,和他面前的男人对视。
明亮的灯光照在男人的眼睛上,使男人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而皮鞋的主人似乎并没兴趣看他,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人,我要了。”
贺书昭冷冷地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许琰再次皱了皱眉,第一次低头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丧家之犬,值得三爷的青睐。
唐晋脸上一僵:“三爷,这样的人就不劳你出手,在平津死了也没人知道。”
“是啊。”贺书昭笑了笑,“你说得不错,死了也没人知道。”
唐晋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三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唐晋这副德行,贺书昭心中愈加轻蔑:“你要杀,我偏要救,怎么,不行?”
“唐晋,这还只是个开始,你敢拿我的东西,就要承受好这个后果。”
贺书昭不再与唐晋多费口舌,吩咐道:“许琰,把人带上车。”
贺书昭正欲抬脚,脚腕却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是挨打的男人正匍匐在脚边,抬头看着自己。
许琰利落上前,被贺书昭伸手拦下。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喉头压着一股血,浑身疼痛得厉害,半个音节也没发出来,最后一个歪头,晕了过去。
看着鞋面上留下一串带血的手印,贺书昭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抽出脚,大步离开。
车内,见贺书昭不悦地揉了揉眉心,许琰关心道:“三爷,您还在为了唐晋的事烦心?”
“我早知道唐晋没那个胆子,背后肯定有人给他撑腰,我倒还没真想到是商会那群老不死的!”
“自从老爷过世后,商会的人便一直暗里给咱们不痛快,如今连您的东西都敢抢,三爷,您答应了老爷善待商会的人,可他们对您却毫不手软!”
贺书昭冷哼一声,车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过了良久,许琰看着昏迷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三爷,您救这个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贺书昭不屑一笑,轻描淡写道:“他是为了找丽都的女人才被人殴打至此,明知道丽都的人非轻易不能带出,他却如此愚蠢,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用处?”
“那您……”许琰顿了顿,又问道:“这个人怎么处置?”
“别死了就行,这种人不必来烦我。”
贺书昭极其不耐,半点没有刚从唐晋将人救下来时的模样。
许琰闻言一直握紧方向盘的手缓缓地放松下来,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抹笑。
三爷依旧是这副冷心冷情,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