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棠还举着酒杯干站着,吴海华头痛地举杯遥碰了一下,连忙挥手示意顾棠坐下。
“快别整这些,你要想谢我,明天提对好酒给我就行。”
“好久没看见吴海华露出这种表情了。”贺书昭肯定地冲顾棠竖起了大拇指,“顾棠,干得好。”
吴海华只能摇头,“三爷,你真是……”
顾棠僵坐在位子上,指尖几乎把桌布抓出个洞来。
三人吃完饭,正准备起身离开,门外传来似是醉酒之人的大声嚷嚷。
“林家少爷真是艳福不浅,连贺三爷都能玩到手、嗝……”
另一人似乎是知道贺书昭今晚在华江吃饭,忙不迭道:“你快别说了!”
贺书昭眉头一皱,“他们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吴海华已经跨门而出,捉小鸡似的将那两人提了进来,扔在了贺书昭的脚边。
醉酒的人见了贺书昭,瞬间酒醒了一半,“三、三爷……”
贺书昭靠在椅背上,背脊挺直,微抬着下巴,“说说吧,你们刚刚的话。”
“我也是听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瞎说的三爷!”
“你听到了什么?我也想听听。”
贺书昭抬起腿,还颇为舒服地架起了二郎腿,两手交叠放在腿上,是个非常舒适放松的姿态。
同时,也是非常能迷惑人的姿态。
那人见贺书昭丝毫没有动怒的征兆,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把近日的流言说了出来。
贺书昭沉坐半晌,忽而问顾棠,“你觉得什么方式才能止住流言?”
热闹的华江饭店内,人声嘈杂。
突然二楼传来一声极其凄惨的叫声,那叫声几乎穿透了华江饭店,听得人不寒而栗,喧嚣的饭店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抬眸,看向二楼惨叫声的来源。
一个男人被人从二楼扔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沉重的撞击声甚至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啊——!”
在场的几人被吓得连连后退,捂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透过指缝,望向摔在桌上不时抽搐的男人。
这个男人竟然吭都没吭一声。
隔得近的人悄悄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人满嘴的血,哪里是不吭声,舌头都叫人割了!
贺书昭缓缓从包间走出来,下楼,再走到柜台前,微笑道:“下手重了点,今天的账单发给我,我会命人把钱送过来。”
走出华江大饭店,在顾棠停车的后方,突然亮起道白昼般的车灯,笔直地打在了贺书昭身上。
刺目的光线刺激的贺书昭偏过头,那车灯便马上灭了。
几道人影在黑暗中走出,将三人围住。
“三爷,请上车。”
顾棠登时拦在了贺书昭身前,贺书昭已经抬起手,拂开了他。
车门早已打开,车内的主人仿佛知晓贺书昭一定会来,在静静地等待着。
车内亮着一盏微弱的车顶灯,贺书昭在车前站定,傅淮之正坐在车内,朝他伸出手。
“进来。”
贺书昭没动,傅淮之声音低沉:“就这么怕我?”
贺书昭咬了咬唇,眼前的汽车就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只等着自己一步踏入,便吞吃入腹。
傅淮之岿然不动,依旧充满着耐心与把握。
贺书昭一掌拂开了傅淮之的手,长腿一迈,坐进了车内。
“砰”的一声,外面的人关上车门,伴随着“咔哒”的落锁声,把车内的二人营造出了与世隔绝的氛围来。
即便后座的空间足够宽敞,但傅淮之身材高大,硬生生地占去了许多空间,竟生出了股拥挤狭小之感。
两人的呼吸、体温就在这逼仄的后座里,彼此交融。
贺书昭没看傅淮之,径直问道:“那些话是你传出去的?”
“你知道不会是我,又何必再问?”
一句话轻易地挑起贺书昭的情绪,贺书昭怒目而瞪,倒是惹得傅淮之十分受用。
“林家小子打听你,都问到了李复山。”傅淮之身体缓缓压过来,“他胆小如鼠,我问了一句,就吓得直发抖。”
贺书昭撇过头,“你到底有什么事?”
傅淮之透过车窗,看着被制住的吴海华和顾棠二人,沉声问道:“你上车,是为了那两人里的谁?”
“傅淮之!”贺书昭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心思?”
“你当真没有吗?”
傅淮之掐住贺书昭的下巴,目光如灼,“你不知道上车后,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不过是拿了你两个手下,你就亲自送到了我手上,书昭,你这是不是龌龊心思?”
“傅淮之!”
贺书昭忍无可忍,傅淮之已经彻底逼近,牢牢地把贺书昭掌控在自己怀中。
“既然为了别人上车,就乖一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到时还有没有下车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