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岩在活动室时就被看穿了心思,这回被学弟反问回来也不再掩藏了:“是我单相思啦,她应该不喜欢我。” “这么说,学长还没有表白吗?” “没,我还没有鼓足那么多勇气。”范岩苦笑一下。 齐夜轻轻地“哦”了一声。 范岩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出去:“学弟你这么优秀,你喜欢的人一定也会喜欢你的,我想根本就不需要我帮忙才对,哈哈。” “学长觉得我很优秀吗?”齐夜抓住“重点”提问。 “当然优秀啊。”范岩罗列出目前为止他看到的优点:“你长得好,体育强,厨艺又这么棒,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可是......”齐夜欲言又止。 “可是?”学弟好像也遇上了感情问题,“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范岩虽然感情经历不丰富,但作为学长前辈,还是想尽力帮助后辈。 齐夜沉思片刻,才说自己的苦恼:“可是,我也没有勇气向喜欢的人表白。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他不喜欢我,也不会接受我的。”
齐夜征求似的问范岩:“学长,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啊?”
范岩看到齐夜这样高大英俊的帅哥也有这样恋爱上面的烦恼,多少有点要“疾病”相扶的想法了。只是学弟好像比自己还惨一点,至少唐佳雯的心思他还不确定,齐夜那儿可都明确有喜欢的人了,可能性就更低了。
范岩不无同情地安慰:“只要没有明确拒绝,都还有机会不是吗?况且,就算被拒绝,以学弟你的条件,一定还有很多更好的人等着你。”
“学长,我是不会放弃的。”齐夜却一脸坚定地表态,不认同拒绝就放弃的说法,“我只喜欢他一个人,就算被拒绝也会坚持在他身边,直到让他看到我为止。”
“......那你加油。”范岩嘴上这么说,心里祝他自求多福。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把一桌菜都吃完了,范岩暂时忘却了让他这两天胃口变差的那些事,今晚也吃了不少,齐夜的厨艺是真的不错。
第二天周五,齐夜又买了不同的菜到范岩家里做,时间充裕还做了饭后甜点。他解释说,喜欢的人比较爱吃甜的东西。
范岩也喜欢吃甜食,乐得帮他试吃,吃完不忘提出改良意见,齐夜都认真地一一记在小本子上。
“学长,明天周末,我可以早点来你家吗?我新学到一种做布丁蛋糕的配方,很想赶紧做给你尝尝看。”收拾完碗筷,齐夜坐在公寓沙发上问范岩。
“明天可能不行。”他和陆寅知约了去医院看杨峰。但范岩这两天毕竟都吃人嘴软,不忍打击齐夜的积极性,补充道,“周日可以。”
“咦?学长你周六有约会吗?”
范岩于是向他解释了周六的安排,他料想齐夜应该是知道许越华的事故的,虽然他们不在同一个系,但学校的同学出了这样的事毕竟不算小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听闻。
他们之前没有刻意聊起过这件事故,让范岩没想到的是齐夜竟然认识许越华。
“许学长去年参加了网球社,我们是在社团认识的。”齐夜解释:“听到意外的时候大家都很震惊难过,我和几个网球社的同学还一起参加了许学长的葬礼的,学长你那时候可能没注意到我。”
范岩之前没想到他们还有网球社这一层联系,也确实没在葬礼上注意到齐夜。这么说起来,可能齐夜跟许越华比跟范岩想得还更熟悉一点。
范岩又想到那封信,以及那个可能存在的许越华喜欢的人。
会不会是网球社里的女生呢?
范岩想,或许齐夜会知道。但是该怎么问出口呢?人都去世了,还打听别人生前的私密事,只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尊重死者。
犹豫了几下,他还是什么都没问。
齐夜反倒注意到了范岩的欲言又止,而且一提到那位倒霉地遇到车祸的学长,他脸上就又浮现了和前几天一样的忧虑神色。他认为范岩是还没能从好友过世的悲痛中彻底走出来,心里又开始盘算能让他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周六下午,范岩和其他几位社部成员在医院楼下碰头,他们买了水果篮,营养品和一束鲜花朝病房走去。礼物主要是买给杨峰的家人的,他本人现在仍然昏迷在床,只靠点滴维持生命所需。
一行人来到病房的时候,杨峰在做高压氧治疗,只有他母亲和奶奶在。子女病痛最操心牵挂的始终是父母亲人,由于所在这座城市的医疗水平更好,他们便从老家过来,一直留在这里陪伴治疗。
看到儿子的同学来看望,两位老人殷勤招呼着把水果洗了。
大家不想让老人家太劳累,让他们坐下别忙活,送上带来的礼物后,便关心询问杨峰现在的状况。
他妈妈说,目前虽然度过了危重期,但后续的康复治疗仍要继续。虽然后期治疗费用不菲,但学校也会承担一部分,钱方面不是问题。
刚出事时,学生会也组织过捐款,虽然不多,但总算是一片心意,范岩几个都捐了款。
好在医生说人醒过来的几率很大,这也给家属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和鼓励。杨峰家人虽然这段时间操劳了些,但他们心里抱有希望就能好过些。
聊了一会后,杨峰就被护士推回来了,除了身上插着氧气管,脸瘦了一点,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几个年轻人帮着把他抬到床上,替他掖好被子。见到人后,一行人便不再过多打扰病人休息,准备起身走人。
临走前,范岩想起他还带了一包衣服还给杨峰母亲。
出事前那几天,杨峰的小出租屋漏水一直修不好,于是借住在范岩和许越华的合租公寓。那天晚上,杨峰想回出租屋拿第二天上课用的课本,顺便取件外套,许越华便骑自行车载他回去,这一去两人就再也没回来过。
入秋的晚上天气开始转凉,他们临走前,范岩还给杨峰穿上自己的外套和一顶宽檐帽来挡风。那外套应该早已经在车祸和手术中毁烂了,帽子更是不知去向,也没人会关心。
杨峰借宿时留在公寓里的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范岩都收拾好了,交还给了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