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喝上喜酒了吗?”宋煜庭笑着问白刚。
白刚道:“当然,我与你师父一道去的,当时宋将军在北疆打仗时我与他有幸见过,便就此相识,这喜酒自然是没少了我这一份。”
赵希声继续道:“虽说这人们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个武将,可是你爹娘结亲时不少人眼红呢!你爹是当今圣上倚重的臣子,成亲时自然要大办,若说上一句红妆十里也不为过。”
“婚后你爹娘两人琴瑟和鸣,甚是幸福,别看你爹是个带兵打仗的,可当年在书斋里可是个会吟诗作画的翩翩公子!成亲几年后就有了你,庭儿,你的满月酒师伯也是没缺席啊哈哈!”
宋煜庭哈哈大笑,心道自己这个师伯实在是无处不在,只要是热闹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
赵希声接着往下说,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再过了一年多,你也就知道了……”
本来还是很欢乐的气氛到这里就陡然转变,宋煜庭心中也沉重起来,他就像听了个意气风发的故事,却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是剩下缕缕青烟供来往的人回味。
见宋煜庭怔愣着出神,默默不语,赵希声问道:“如何?”
宋煜庭回神看他:“嗯?”
“听了老衲讲的故事,心中可还欢喜?对你爹娘是不是更了解一些?”
“那是自然……”宋煜庭回答,“但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白刚问道:“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听师伯的故事中,我爹与章宁这个人感情深厚,甚至连心中抱负都相同,可是……这么好的朋友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
闻言,白刚和赵希声都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宋煜庭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世上许多事都是我们无法预料的,”赵希声说道,“江湖上是刀光剑影磨人心,而那官场上又怎么不是金银权势迷人眼呢?”
宋煜庭似乎明白了,点点了头。
“你不想在众人面前说齐山上的事情是为何?怕人家担心?若是笙儿没有事先看到那些信纸,你是不是也打算瞒着他?”赵希声问道。
宋煜庭低头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赵希声道:“可是人也是我们无法揣摩的,有人会置你于死地,就会有人挺你于低谷,虽说刀光剑影磨人心,可有时也是见人心的。”
宋煜庭呆呆地听着,良久,他才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我明白了师伯。”
“嗯,明白就好。”
几天后,叶楠屋中,宋煜庭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楠和王武,叶鸣笙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他时不时瞥一眼宋煜庭并无什么表情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叶楠道:“庭儿放心,这件事情镖局会尽全力助你,你只管往前便是。”
王武听着心中满是酸涩,好兄弟竟遭遇这等事情,他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王武只憋出几个字:“大哥在,你放心。”
宋煜庭笑了,心中满是慰藉,“多谢楠叔,多谢大哥。”
王武吸了吸鼻子,“都是兄弟说什么谢字,我都没见你对鸣笙说过谢字……”他拍了拍宋煜庭的肩膀,“放心。”
宋煜庭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叶楠身旁的叶鸣笙,他正双眼含笑望着他。
宋煜庭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自从那日叶鸣笙说过要陪他的那些话后,他每每看到这个眼神,那句话就会在他心中回荡一遍,真真是做到了……每天说一遍。
一旁的叶楠道:“庭儿,你能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