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刺史府里的人本也不敬他们,我又何必在这陪他们演戏呢!
谢青安起身,欲寻林景川一同离开。
谁知林景川早已和许青理称兄道弟起来,二人推杯换盏,不知饮了多少酒。
“不管他了,我们先走吧。”郑平屿准备与王简说声告辞再行离开,但身侧传来一声惊呼。
“平屿,小心!”
一位舞者的绸带正巧挂住了郑平屿身旁的飞鸟形铜烛台,收回绸带的一瞬间将烛台带飞,直往他的面上去。
这金属烛台燃了多时,此时正滚烫无比,这要是砸到面皮上,定是会毁容。
谢青安往前扑去,一把抓住了绸带,蜡油洒了一身,手也溅到几滴,好在烛台落了地,并未砸到郑平屿,只划破了她的衣裙。
众人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待一切尘埃落地后才反应过来,议论纷纷。
王家父子率先冲了过来,面色焦急,将郑平屿挤走,二人一人一边拉住她的胳膊,一直在问她可有受伤。
郑平屿看着倒在地上的烛台,拧眉看向谢青安,心中复杂,她白皙的手背上,几滴如血般鲜艳的烛油已经凝固。
此时长史徐风华才不知从何处走过来,假意关心。
“谢家主美救英雄的身姿真是让在下敬服,果然坊间传闻,您与廉王殿下夫妻不和是为谣传!不知谢家主身体可有大碍,舞女们都是从锦程楼请过来的,若要报官,我现在就派人将楼主请过来。”
好一个推卸责任,锦程楼楼吧中之人,那不就是方和手底下的人,犯了错自然跟她脱不了干系。
更让谢青安心惊的是,这位长史大人摆明了是知道他们与方和关系匪浅,就算真伤着谁,他们也只能吃哑巴亏。
环看四周,刺史已不知所踪,面前的这位长史大人,假笑逢迎,正等着她做决定呢。
“无事。毕竟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到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话间看向郑平屿,他就在离她两三步的位置,静静站着看着她,于是向他伸出手,“夫君,我们回家吧!”
王家父子手指一颤,对视一眼,按捺住内心震惊,脸色黑如木炭。
郑平屿耳垂泛红,明白她是何意,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二人离开了这污糟糟的刺史府。
“我们走着回去吧,我想透透气。”谢青安说着欲松开二人紧握的手,但五指被郑平屿牢牢扣住。
谢青安疑惑,抬眼看向他。
“为何要如此做?”郑平屿声音低沉,语气中似乎有些怪她。
“你知道我是何意?”谢青安反问。
“想让外人知道……知道你我二人感情深厚。你又认了王简为义父,若有人看不起我这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得掂量掂量思齐书院他能不能惹得起。”
“呦——聪明啊,王爷!”谢青安故作夸张地笑道。
“但这于你的名声有碍。”郑平屿假装愁眉不展。
“赐婚圣旨一下,外人都认为你我是夫妻,无论有没有睡在一张床上,都不会改变想法,就像我爹的死,你我都知他是被冤,但砍头的圣旨已下,天下人会信他吗?”
郑平屿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名声这种东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不是你自己就能说清楚的,只能说清者自清吧!
“哎——”林景川迎面而来。
听到声音后,郑平屿立时松开了紧握的手。
林景川将一包袱塞至谢青安的怀中,“全是治烫伤有奇效的药,回去记得涂。”
怪不得不见他的身影,原来去拿药了。
“没有烫到,不过还是多谢了。”谢青安抠了抠手上的蜡油。
三人一齐走在街上,此时已近子时,路上行人稀稀疏疏,许多商贩已经开始收摊打扫了,谢青安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这里看看,那里逛逛。
“京中来信了,你要查的王简叔父进京的记录在这。”林景川递过一个信封。
郑平屿久未伸手,盯着那封印着梅花暗纹的信封,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恐惧,他害怕这信中的真相不是他想要的。
“你看过了吗?”
“不曾。取药时正巧信到了,便直接带了过来。”
林景川见他不收,故意作出欲当街拆开一看究竟的动作,谁知被郑平屿一把夺去塞进怀中。
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前走去,只丢下一句,“我先看,你若想知道,明日来府里再看。”
“兄长你现在真是有些——无赖。”
林景川无奈快步追赶上去,二人并行。
“快来~”
二人循着谢青安的声音找去,只见她坐在一个馄饨摊前,满面璀璨,朝他们挥手,面前正放着热腾腾冒着热气的三碗馄饨。
“你们都没吃饱吧,刺史府内的吃食真是难吃,这家馄饨闻着很香,味道一定不错。”
谢青安拿着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鲜得很,你们快尝尝。”
“送三位一碟小菜,春日里笋子多,我们老两口闲来无事在山上挖了些草草腌制,贵人们吃个热闹。”
做生意的人,有几个眼力浅的,这馄饨摊主见他们三人衣貌不凡,十分客气。
谢青安道了声谢,尝了一口,“果然鲜香脆爽,正好解了这肉馄饨的腻。”
二人见她吃得香甜,也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果然美味。”林景川赞道,“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吃个馄饨还要喝酒,我看你就是个酒蒙子。”谢青安觉得无语。
“有的有的,小老儿今日正好买了两坛女儿红,可以给三位匀一坛。”摊主耳聪目明,直接提溜着两个酒坛子,笑着问他们。
“那就多谢了。”林景川也没客气,直接将酒接过,与郑平屿喝了起来。
谢青安看他二人的行径,脸直抽抽,腹诽道,这哪像是两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