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书院她就发现学子们都穿着一样的浅紫圆领袍,只不过绣的纹饰却不相同,有梅兰竹菊之类的植物纹,也有鹊鸟虎鹿类的动物纹样,还有的人直接将自己的名字绣在衣服上。
这不就是校服么!
此时才发现柳玉的衣襟上绣了个小巧别致的玉如意,“这是谁绣的?”
“锦程楼啊,书院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楼里的绣工们所制。”
方和吗?自从下了船就再未见过她,待案子查清得去寻她,得赶紧挣钱了。
“很好看,”谢青安拍了拍柳玉的手,“我定会常来。”
回到府中,逗弄了会小谢,眼皮就开始打架了,随即卸钗环,梳洗入塌。
“十三,等会林景川要是来了记得叫醒我。”望着窗外暮色深深,谢青安嘱咐道。
白日里林景川揣着酒杯走了到此时都还未有消息,应当还未查出香味的来源,待他查出,定会第一时间来谢府。
舒十三应下利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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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听到开门声,谢青安立刻惊醒,顺势往枕头底下一摸,握紧从书院带回来的宝石发簪,静待身后之人地靠近。
“嗯~”小谢哼唧一声伴随着小爪挠床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门。
自己吓自己,还以为是郑平屿明知故犯呢!
掀开被褥,冷风侵入,这才发觉后背被汗浸湿。
一把捞起小谢,安抚道,“别怕别怕。”
还未回来么?隔着房间内门侧耳听了听楼下书房的动静,没有声响。
原身这副耳朵倒是好使得很。
随即挽发穿衣抱狗下楼进入书房,将从书院带回来的书拿出,摆在桌前,一本一本的翻着找着。
《酒经》《茶道》《香经》……本本都有关于茉莉花的记载,可谢青安觉得没有一根线能将之连起来。
刚才在书院有意记了那舆图,翡江东西横跨顺国,而那茉莉的产地宜州也恰好在翡江江滨,除此之外,沿着翡江往东去也途经京都……
京都,那个让她害怕的地方,想到此处,谢青安抱紧双臂觉得有些冷。
“姑娘,喝点热茶吧!”十三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门外微风侵入,引起烛火跳动,映得谢青安的脸忽明忽暗,不知为何又噼啪作响,最终“砰”一声爆了个灯花,逐渐归于平静。
“十三,我们那日游缘时在舟中喝的是什么茶?”
“绿潭飘雪。”十三只稍稍顿了一下,便想起来了。
绿潭飘雪?谢青安眼神骤然上扬,翻开《茶道》,绿潭飘雪——茉莉以蜀地宜州眉山最佳,茶坯以亭东碧螺最佳。
亭东?舆图中翡江确实还经过此处。
“你和他究竟怎么了?从未听说有什么过节?”林景川推门而入,见到谢青安在立刻噤声。
谢青安思绪被打断,回来了?抬头看见郑平屿白色衣衫上到处都是脏污且胸口处的布料格外皱巴,再细看去,嘴角发青且有些破皮。
这一幕谢青安尤为熟悉,在现代,学生们打架斗殴进了办公室,也是这副模样。
平时看着挺和善的人怎么还与人动起手来了。
“和谁打架了?怎么不还手?”
二人无人应答,有隐情?又细看看两人神色,都有意躲着她的眼神。
有胆量打皇亲国戚的人在荟州恐怕没几个,让他不敢还手的更是没有。再说了他带兵打仗多年,拳拳到肉的近身搏斗上又怎会吃亏。
眼珠子转了几圈,谢青安没忍住笑出声。
“跟我义兄动手了?”
见他二人对视一眼,谢青安就知道她猜对了。
林景川跟个药罐子一样,从怀中又不知掏出了什么药粉,往郑平屿脸上擦,却被他偏头躲过。
郑平屿坐在桌侧的那一方椅子上,将自己受伤的嘴角隐在暗处,不让她看见。
男人的自尊心真是要命,罢了,我就当没看见吧,不问了。
“哎?这个药瓶是太子给我的那个?”谢青安走过去故意背对着二人,随意从林景川掏出的一堆药瓶里拿出一个。
“是啊。”见她回身躲避,林景川知道她是何意,便立刻强迫郑平屿搽药。
听到身后动静,谢青安弯唇,“这药的功效你可有查出?”
“那是当然,”林景川得意,“不过是让人肾气不足,伤精萎靡的药,只是药下的很猛,吃个一年半载的就会让人无力衍嗣。”
谢青安自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断生丸竟是这种断生,我还只当是了断人的性命这样简单呢!断绝人的子嗣从而使家族凋零,好一个恶毒点子。”
挺像他们口中这个皇帝的作风。
风随窗入,一股淡香直钻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