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贵人的话。”李修垂眸,“此毒是擦拭所致,遇热则缓,遇寒则急,不仔细的医官可能会误诊……也可能故意为之……这些针眼,加剧了毒物入体,才会如此严重。”
孟椒房喉间发颤,将小皇子捧上交给络迦,流着泪说,“求陛下做主,都是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护住他,才会让他遭人坑害。”
络迦忙抱过来皇子,交给宫人和医女救治去了。
拓跋弘看向众人,“此事交由掖庭查明,都散了吧。”
封蘅的指尖在酒盏沿上轻轻一叩,不咸不淡地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不妨请侯骨嫔御来亲自来讲讲,这婢子本为掖庭奴婢,如何私自发配出宫配人,又让她入宫为皇子乳母的故事吗?”
乳娘相宜怨恨地望向封蘅。
“这毒妇配的是什么人?”拓跋弘看着封蘅,冷冷问道。
“舅父李永之子李壑。”
拓跋弘瞬间会意封蘅的意图,如此同时,她把称病未来的侯骨嫔御请来了。
侯骨嫔御路上已经听闻了大概,见相宜被抓,脸色惨白地盈盈下拜,“陛下万安。”
“你什么话说吗?”拓跋弘冷声问她。
侯骨嫔御一开始眼中满是惊恐与委屈,解释自己绝对没有下毒,后来越说越气恼,竟突然走过去连扇了相宜几个耳光,“我只是让你稍微给他扎几针,让人知道孟姐姐照顾不好孩子,你竟然胆敢下毒,还诬到我身上!”
言罢,她竟然扑倒了相宜,怒不可遏地厮打起来。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忙有侍卫上前拉扯,侯骨嫔御的指甲在相宜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仍旧不停叫嚷,“你这贱婢,我从未想过要闹出人命,你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相宜虽被压制在下,却突然嘶吼道,“若不是你指使,我怎会做这等事,如今出了事,便想将罪责全推于我,没那么容易!”
两人扭打间,侯骨嫔御的发髻散落,珠翠滚落一地,衣衫凌乱不堪,相宜亦是满脸淤青,嘴角溢血。
侍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分开,侯骨嫔御被拽到一旁,犹自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眼神却透着几分慌乱,她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忙伏地请罪,“陛下恕罪,妾身一时激愤,失了分寸,可妾身当真未曾下毒,求陛下明察。”
拓跋弘深深看着封蘅,封蘅则一脸玩味地看向孟椒房。
孟椒房身形踉跄,突然跪地,眼里含泪,“臣妾明白了,李壑和这贱婢意图谋害皇嗣,还请陛下做主!”
“是我!与大人无关,你不要血口喷人!”相宜恨恨地说,“是我怨恨你,与我夫君有什么关系!”
封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声道,“谋害皇嗣的大罪,你以为李壑脱得了干系吗?他知或不知,都与你同罪!”
“够了!”拓跋弘冷漠地看着她,沉声说,“将这贱婢送入掖庭,把李壑送往兰台问罪!”
“陛下英明,相信陛下爱子之心,必然让此二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封蘅站起身来,冲着茂眷椒房笑道,“再贺妹妹芳辰,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