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涯眨了眨眼:“呀,我定位错了。”
洛水尧:“……”
“我再研究研究。”
翻了翻掌心的铜钱,青涯陷入沉思。
哒哒——
一辆马车从远方驶来,距离青涯与洛水尧越来越近即将路过二人时,驾车的大汉突然勒马,停了下来。
“喂,你们两个!”
洛水尧下意识扫视路况,以为是他二人挡住了路,发现没有后,警戒地上前:“阁下有何指教?”
“看天色要下雨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不赶路是等着当落汤鸡吗?”
“我们赶不赶路与阁下无关吧?既没挡住路,你直接过去便是了,犯不着为我们操心。”
“谁替你们操心了!盲眼的小子,我家小姐好心,想捎你们一程,不乐意算了……哎呦!”
一中年妇人从车厢出来,朝着大汉的背猛拍一巴掌,下车向洛水尧道歉。
“我哥嘴欠,得罪了公子还请海涵。”她微微一笑,“是这样的,我家小姐见你们在路边徘徊,天色又不好,公子眼上蒙着布,恐行动不便,故停下来问问,是否需要帮助。”
“哦,我们只是停下歇歇,多谢关心……”洛水尧随口胡诌道。
他瞥了一眼青涯,思忖着怎么回绝。
在不清楚她的想法前,不可贸然行事。
“我们要去卞延村。”
青涯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吓了洛水尧一跳。扭头一看,她已经站在他身旁。
妇人和大汉一惊,对视一眼。
“正好顺路,让他们上来吧。”年轻女子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主人吩咐已下,妇人也不再多言,侧身请他们上去。
青涯不跟他们客气,拉着洛水尧,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进入车厢。
帘子一拉,马车缓缓行驶。
“多谢姑娘载我们一程。”
“不客气。我姓闻,二位怎么称呼?”
闻姑娘声音清澈,人也清婉。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杏黄色的长裙,墨色长发仅用发带束起,未着任何饰品。
“我叫青涯,他姓洛。听说卞延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是个风水宝地,准备去见识见识。闻姑娘又是为何去卞延村?”
“为了长生芝。”
洛水尧惊讶,好似第一次听说这种宝物:“长生芝是什么?”
“你们没听说过?”闻姑娘感到不理解,“既知道卞延村是风水宝地,便该知道五天后是长生芝成熟拍卖的日子,难不成你们不是冲着长生芝来的?”
青涯摇了摇头。
闻姑娘松了一口气。
不是竞争对手就好。
她解释道:“正如青涯姑娘所说,卞延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这山名叫连舟山,水名叫澌水。因其独特的地形蕴涵灵力,而孕育出了一种天材地宝,人谓之长生芝。”
九年前,拙江郡有一蒋姓富商身患重病,遍寻名医,依然无果。就在他绝望等死之际,一妇人自称卞延村人,有长生芝一枚,可医治富商之病。
蒋富商本已无望,便死马当活马医,以百金买下妇人手中的长生芝。没想到,服下长生芝后,蒋富商不仅药到病除,还多活了二十年。
自此,长生芝名声鹊起,炙手可热。
闻姑娘垂眸道:“我自幼由祖母抚养长大。年初的时候祖母摔了一跤,自此一病不起。我找遍了大夫,用了各种方法,依然不见成效,只得将希望托付于长生芝。”
“原来如此……”青涯似是被触动,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洛水尧问道:“姑娘如此迫切,还愿意带我们一程,不怕我们真的和你抢长生芝吗?”
“不怕,我势在必得。”闻姑娘坦然道,“天下困难者不止我一人。像是公子,若那长生芝能治好你的眼睛,你因此和我竞争,我亦能理解,各凭本事罢了。”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提起眼睛,洛水尧不由得感伤。
他伸手摸了摸眼睛,触碰到覆盖在眼上的缎带。柔软的面料,却不能抚慰他的伤。
“治好你眼睛的药不在卞延村。”
青涯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洛水尧惊讶:“什么意思?”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侧身抓住青涯的手,与她对视:“药不在卞延村,那在哪?你知道怎么治好我的眼睛,对吗?”
青涯不语。
她的沉默在洛水尧看来,恰恰就是答案。
她知道。
闻姑娘被洛水尧突然暴起的举动吓到,目瞪口呆地凝视二人,犹豫是否调节。
他二人举止亲密,关系匪浅,可能是恋人或者夫妻,要是涉及到人家的隐私,她一个外人不方便插手。
“回答我。”
洛水尧脸色冰冷。这些日子遇到的不快涌上心头,令他怒火中烧,仿佛随时就会爆发,和她打上一架。
青涯面不改色,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睛,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控制情绪,别让人太容易看穿你。”
耳朵像是被羽毛扫过,洛水尧猛地推开她,动作太大,咚地一下撞到车厢壁上,发出惨叫。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驾车的大汉和妇人听见声音,紧张地问。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好嘞,小心点,快到卞延村了,我可不想到目的地还要抬人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