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环臂,哼了一声:“不止是琉璃镜花,包括其它戏法,在我气消、原谅你之前,我是不会表演给你看的。”
“噗哧。”崔嵇青忍不住笑出声。
好幼稚。
“好啊,期待表演也很有趣。”青涯仰头与他对视。
洛水尧:“……”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同时又带着丝丝灼热感。
洛水尧移开视线,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天眼开太久,副作用真多。
“呀!差点忘了。”
崔嵇青恭敬地变出一个碗,开窗接了几滴雨,置于桌上。再从锦囊中拈出一炷香,点燃后双手握住,扑通跪下,对着碗磕了三个响头。
“……”
而后,他站起身来,手中的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殆尽。
袅袅香烟,向外飘然,碗中水滴,亦化云雾,两相汇聚,须臾成空。
崔嵇青郑重地捧起桌上的碗,随手塞进锦囊。
“刚才那一套是崔氏借用水之力的仪式,没被吓到吧?”崔嵇青转头,笑眯眯道。
“……”吓到了,你是故意的吧?
青涯轻轻一笑,拍了拍目瞪口呆的洛水尧。
“上香磕头,水灵好大威风。地灵的仪式只需将请求写在纸上,埋进土里即可。”
“你误会了。”崔嵇青解释道,“在有水的地方点一炷香,默念请求才是正统的借力仪式。我啊,只是觉得这种氛围适合跪一跪。”
崔嵇青再次叹气:“我曾提出增加磕头,族人们都不理解,不同意改仪式。你们也赞同我的想法,认为刚才那一套很适合吧?”
洛水尧和青涯摇头,强烈表示不赞同。
崔嵇青啧了一声:“没品。”
“……”
青涯似有感应,瞥了一眼窗外。
“夜已深,我们先回去了。”
雨声滴答,崔嵇青也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窗外,应声道:“明天见。”
穿过小人,青涯与洛水尧原路返回。
“今夜得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有硬仗要打……”
洛水尧一回来就倒在床上,喃喃自语般对青涯说。
就在他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睡着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洛水尧猛地睁开眼,担心是水鬼找上门,激动地喊道:“不要开……”
“嘎吱——”
青涯已经抢先一步打开门。
洛水尧:“……”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洛水尧鲤鱼打挺坐起身,快步走到青涯身旁。
青涯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小心撞到东西。不是水鬼,别怕。”
水汽迎面而来,窗棂呼哧作响,洛水尧看向门外不请自来的访客。
少年一袭淡金色长袍,怀抱长剑,头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身上笼罩着一圈白光,雨水触光则被弹落。
一步两步,少年缓缓走进房间。
洛水尧与他对上视线。
“王一霜?!”
王一霜顿住,上下打量洛水尧,快速回忆眼前人是谁。
半晌,他放弃了。
“我们认识?”
洛水尧摇了摇头:“随父亲拜访王家主时,见过几面。我是洛水尧。”
“……”王一霜歪头,终于想起来了,“赤城侯世子?你原来是瞎子吗?”
洛水尧:“……”好想把他赶出去!
“地界封锁,道路封闭,你是怎么进来的?”青涯问。
“御剑。”
王一霜展示了一下怀中的长剑,而后又十分警惕地收回怀中。
“你为何来此?”
“路过。”王一霜垂头叹气道,“我本来御剑飞往拙江郡,途径此地时,电闪雷鸣,不小心被雷劈落,坠入此地。”
青涯、洛水尧:“……”真有人倒霉到被雷劈啊!
王一霜继续道:“昏迷醒来后,我沿着山路走到这,从村口一路敲门,只有你们开了门。烦扰二位了,若今夜你们不收留我,我只能露宿街头了。”
“收留是可以,但床只有一张……”洛水尧做思考状。
“不用担心,只要让我在窗边的椅子打坐就行。”
“青涯,你介意吗?”
洛水尧凑到青涯耳边,悄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