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口器卷上男人的脖子,狠狠扎了上去,男人动弹了一下,下一秒,面色灰白,皮肤皱在一起,嘴巴大张,却喊不出一个字,靳礼不敢再看下去,默默关上了门,将教室里的书桌座椅都堆放在门口,顶住门框,然后缩在角落里,听着门外声音,仿佛能脑补出骨骼断裂、皮肉撕开、血液流失的场景。
他垂下脑袋,埋在双臂之间,终于第一次感受绝望的接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外的声响停了下来,靳礼抬起头,稍微挪开一点桌椅,开了一道微弱的门缝,透过门缝向外看,什么都没有。
外面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留下,就像是刚才的场面不存在,靳礼关上门,将东西恢复到刚才的样子,才开始捋顺了情况,侵入校园,是这些变异的虫子入侵学校了吗?
目前还是很不明确,窗外传来有序的击打声,一个黑暗的人影吊在那里,靳礼吓了一跳,窗户被打开,一个面色阴沉俊美的男人闯了进来,对方一眼便察觉到他,不悦地打量着靳礼,对于那种不善的气息,靳礼很敏感,他警惕地盯着对方。
可缩在角落里的模样,实在没有半点威胁性,就像察觉危险对敌人竖起尖刺的刺猬,隐藏起自己的腹部,却很容易被敌人看穿。
当然,左不凡不屑于去伤害这种一眼就能看透的弱小的人,反正弱小的生物不用管,也会死于各种威胁下,活不长久。
他无视了一旁的靳礼,面色很是不好,回忆在三楼碰见那个吞噬同类的npc,在他靠近时一脚把他踹下来,他就气得咬牙切齿,可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那个npc,他就非常地厌恶和排斥,仿佛是天生的敌人,不能同时存在。
左不凡推开靳礼摆放的桌椅,打开了门,就在靳礼打算开口提醒外面有变异的虫子时,左不凡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门依旧开着,纠结了一阵,靳礼还是跟着左不凡,离开了这间安全的教室。
在两人离开不久,教室的地板上缓慢生长出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几分钟的时间便长出一片“草坪”,发丝般的货物摇曳着,钻出地面,向教室外面不断蠕动,不断前进……
离开教室的靳礼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了一楼,走出那栋楼,在外面望去,是一栋废旧的老楼,左不凡早不见了踪影,绕过一处绿化带,靳礼到了“学生公寓”,门口标着各个新生的宿舍,他在名单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靳礼,315。”
按着门牌号找到自己宿舍,打开门进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几分钟前才看到过,是爬窗进教室的那个男人。
“怎么是你?”
左不凡皱着眉,惨白的皮肤更显阴郁,发出疑问。
靳礼老实回答:“我看名单上我的名字就在这里……”
左不凡不再说话,又一次无视他回到自己的床铺,靳礼虽然心里委屈,但没胆子表示出一点不满,受气包似的找到自己床位,躺了上去。
其实靳礼本来并没有很困,可是一沾上床,眼睛就劳累地睁不开,尽管大脑目前清醒,可眼皮仿佛被胶水粘住,怎么睁都睁不开,他清楚得听到宿舍内有人在洗漱、说话、打电话,以及宿舍门缓缓打开的声音,在那之后,一道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目的地好像是,他的床位。
在来人进入宿舍的那一刻,其他人都静止一般,所有的声音都瞬间消失。
靳礼内心慌张,但什么事也做不了,他被剥夺了自由和视力,只能一动不动地感受着极其细小柔软的玩意儿缠上了他,钻进他的裤脚、袖口、衣领里面,带来酥麻的痒意。
从外面进来的脚步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在接近他床边的位置上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靳礼的床不堪重负,“嘎吱”一声,他上来了。
对方轻柔的抚摸着靳礼的脸庞,在他的眼角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是对方的嘴唇吗?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靳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身上是不可忽视的重量,这说明他或许不是在做梦,怪人对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真的,靳礼尽量忽视衣服下冰冷的手掌,像具尸体般冰冷,紧贴在靳礼的肌肤上,还有一种靳礼形容不出来的东西,他应该猜到那是什么了,可他不想承认。
一丝丝一缕缕捆绑在腰间脖颈上的不知名物体,和他进入这个副本,触碰门把手时,上面细发丝的东西,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现在更多更密集,联想到各种恐怖电影里女鬼的头发,靳礼觉得,他今天得交代在这儿。
靳礼害怕的要死,身上的手成了斩首的屠刀,他如果死了,他家小黑可怎么办?不对,小黑现在变成一个狗男人,已经不需要他了,内心的恐惧使靳礼冷汗渗出,呼吸都急促不少,身上的鬼玩意儿跟随着他的呼吸,发丝一样的怪东西一簇一簇包裹上他的口鼻。
一颗脑袋,轻轻靠在靳礼的胸口,仿佛在倾听他的心跳。
一宿,靳礼都处于胆战心惊中,直到阳光出现,把靳礼包得像粽子似的“发丝”终于退下,那个一直趴在他身上的鬼,也不见了。
靳礼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他好像恢复了自由,睁开眼,总算有种重归人间的感触,连在游戏副本也不怎么难过了,只是庆幸自己还好好得活过一夜,见到了今天的太阳。
于是,左不凡头发滴水、僵硬地从床铺起来,就看见靳礼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眼里闪过泪花,面上还在不停傻笑。
果然是菜鸡,不过是活着度过一夜,就高兴成这样,真没出息。
内心划过这些时,他忘记了自己也在晚上被恶心的蜘蛛裹成了木乃伊,僵直了一晚上,抹了把额头,是一手的蛛丝,想起那只蜘蛛和蜗牛的结合体,朝他脑袋吐了恶心的粘液,他就犯恶心,以至于他头发现在还是湿的。
左不凡猜测,可能在这个副本里,那群说不清什么虫子的怪物在晚上才会更活跃。
再次一滴液体滴落,左不凡拧着眉头,俊秀的面孔显得阴狠。
回过神儿来的靳礼望着散发邪恶低气压的左不凡,顿时收回了自己的傻笑,向对方投出一个困惑又谨慎的视线。
感受到视线的左不凡对上靳礼的目光,道:“你还傻愣着干嘛?不怕留在宿舍被npc杀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