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猫像是在找寻什么重要的东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唯有小猫刨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终于,它停下了,躺在挖开的浅坑边,重新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着。它的眼睛半闭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又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沈祁南走到浅坑边,眉头紧蹙,因为泥土被翻开,却并非空无一物。
里面...埋着好几截发黄的骨头,
那是人的腿骨。
周围瞬间静谧得可怕,老槐树的枝叶似乎也停止了摇动,只剩下寒风在耳边嗖嗖作响。
过了一会儿,小猫又开始刨土。随着更加深入的挖掘,更多的骨头暴露在众人眼前,手掌骨、肋骨...以及骷髅头。
伴随着头骨的显现,槐树上的枯叶突然哗啦一声作响,像是有人在无声地尖笑。
这难道是...张翠萍?
薛耀盯着土壤之下的森森白骨,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打颤。突然,后背好似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过,钻心的冷意瞬间从脊背攀升,他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后面...后面...”薛耀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沈祁南微微侧头,一张苍白腐烂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长发黑白参半,脸上的皮肉已经剥落,露出黑洞洞的眼窝。然而,那双空洞的眼眶即使没有焦距,却仍死死的盯着他。
“怎么又是你啊?”老妪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不该回来的。”
她一步一步朝沈祁南逼近,脚下明明没有任何异物,却发出拖拽的声响。她抬起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指向门口,声音比之前更加刺耳:“走!快走!”
她的指甲长而尖,仿佛随时能刺穿皮肉。
“我见过你儿子,沈彦和沈烈。”
张翠萍的动作瞬间僵硬起来,声音微微颤抖:“你见过他们?”
沈祁南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语气不紧不慢,“他们在医院。”
冰冷的手掌瞬间搭上他的胳膊,沈祁南只感觉一阵恶寒。张翠萍的语气很急迫,“所以他们没有当叛军,对不对?”
沈祁南点点头。
他们只是被困住了,困在一座披着光明假象的囚牢里。
“那就好,那就好。”张翠萍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娓娓道来,“五年前,他们两个接到征召,一起参军。我还记得那天,他们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我面前,说要保家卫国。我当时很骄傲,甚至全村人都很骄傲。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们当了叛军的噩耗。”
“消息是从哪来的?”
“村里就这么传开了,没人知道源头是谁。”张翠萍的话语满是不甘。
“如果你还能再见到阿彦和阿烈,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带给他们。”沈祁南的视线下移,看见老妪摊开的掌心中,捧着两个精心缝制的护身符。
而上面都绣着一枚盛开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