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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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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束在官场做过两年的主簿,对这些个妖言惑众的言论十分敏感,更别提宋晦这种漏洞百出的话术。

虞婵:“……”唐束倒真是直言不讳。

宋晦朝着虞婵道:“卑职绝无此意。”

“唐县丞只是提醒一下,没别的意思。”虞婵微笑着端水,“宋典史只是解释一下,也没别的意思。”

唐束瞪了宋晦一眼,宋晦目视前方。

唐束不再争辩,向虞婵说了另一件事情:“大人,主簿王海上个月母亲病逝,两月前已经回到母族服丧。 ”

虞婵瞟了一眼宋晦,难怪那日城门口只有宋晦来接引,原来闽安不仅仅少了知县,而且连县丞主簿都凑不齐整。

敢情这两个月闽安群龙无首,就一个典史撑着场面。

新任知县到闽安后,上头调派县丞过来,仿佛县官空置的两个月不存在,闻所未闻。

再加上闽安匪患猖獗,朝廷颇有一种请君入瓮的架势。

虞婵扶额头疼道:“他的职务由你暂代。”

唐束:“卑职领命。”

三马并行,很快就到了衙门。

虞婵简单的见过三班六房的人,认了个脸熟便让点卯放人。她直奔架阁库,唐束、宋晦在后面跟着。

虞婵才拿了钥匙打开锁黄册的柜子,就有小吏气喘吁吁跑到跟前。

宋晦拉住小吏:“出什么事了?”

小吏:“岳家递了状纸,送上岳峥通匪罪证,说要大人秉公执法治那岳家第七子岳峥通匪之罪。”

宋晦:“岳家来的是什么人?”

小吏:“岳老太君和岳家三姑爷张水。”

宋晦让小吏退下,看向虞婵。

虞婵正在专心致志地翻找的文书,直到找到有“岳”字的黄册,她朝唐束招招手:“与岳家有关系的文书让六房全找出来,包括姻亲。”

唐束:“大人,恐怕来不及。”

“先找,找到了送到后堂,岳家那边我来应付。”虞婵扶正乌纱帽,把钥匙和黄册交到唐束手中,唐束点点头便去做事。

虞婵深深呼了一口气,转头望着宋晦的眼睛道:“劳烦宋典史把岳峥的供词交给我。”

宋晦抿了抿唇,垂头从袖中拿出一份文书,递给虞婵:“岳峥没招。”

虞婵蹙眉接过,展开供词,上下扫视:“他还有没有其他供词?”

“没有。他一直在为岳家辩解。”

“辩解通匪官道劫杀朝廷命官、试图取而代之在,只是他岳七发癔症时的胡作非为与岳家无关?”虞婵道。

宋晦:“是。”

虞婵气笑了:“那接下来岳家那两位是不是要表演一场大义灭亲的戏了?”

果不其然,虞婵到了正堂,命人搬来椅子请岳老太君坐下,岳家三姑爷张水立在堂下,神情自若,仿佛她要状告的人不是他的亲儿子一般。

虞婵坐在堂上,敲响惊堂木。

“原告张水与被告岳峥是何关系?”

“禀告大人,岳峥乃是小人与岳三当家的独子,岳峥在族中排名老七,年纪最小,娇纵跋扈,喜欢与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乃他生父,教导无方,如今他犯下弥天大罪伙同贼人劫杀大人您,小人愿意效仿托塔天王李靖大义灭亲,替天行道。”

“你这话是在嘲讽本官是水淹陈塘关的龙王?”虞婵道。

张水:“小人不敢。”

唐束送上文书,虞婵点了头。唐束问张水道:“你提交的证据中有一封岳峥写给雪鸮的密信,雪鸮是何人?”

张水:“正是匪首的名号。”

虞婵:“你如何断定雪鸮是匪首而不是其他人?”

张水盯着虞婵诡异地笑道:“雪鸮曾是岳家座上宾,只是那时我们都当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后来他做了匪首,岳家人可没少受他胁迫,我们大义灭亲也是被逼无奈。”

虞婵手心冒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旁坐着的岳老太君张口道:“虞大人,当年谷家落寞可是岳家雪中送炭,才让谷家东山再起,老身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绝。至于这个雪鸮当年是在为何人做事,就不用老身我多说了吧?”

虞婵算是明白了,岳家不是来断尾求生的,是来给她虞婵一个下马威的。

雪鸮可以是锦川的人也可以是玉川的人,他甚至可以不是一个真正的人。雪鸮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虞婵知道,这闽安县是谁说了算。

反正天子并不关心九川之间斗个你死我活。

记书吏听到这话,瞧瞧知县大人,又瞧瞧县丞大人,愣是不敢写一个字。

虞婵敲了敲桌案,示意记书吏如实记载。

虞婵如今还未掌握闽安的情况,不能贸然做出决策,于是退了一步:“原告张水你说你儿子通匪?可本官当日没见到匪啊?既然本官没见到匪,又何来通匪一说呢?父告子,本该由你们宗族内部自行裁决,本官也只是替你走个过场罢了。至于老太君,您都一把年纪了就没必要到衙门遭这份罪。”

虞婵没给他们回嘴的机会,惊堂木一拍赶快溜人:“今日案审到此为止,退堂。”

虞婵回到后堂,整个人瘫坐在躺椅上,摘下官帽盖在脸上。

她忽然觉察到梁上有动静,挪开官帽,眼皮一抬。

鸣玉藏在梁上盯着她。

鸟面下的那双眼睛流露出一丝丝失望。

虞婵心里有些堵得慌,她正要抬手,被宋晦喊住:“大人,你要去亲自审问岳七吗?”

虞婵缩回手,坐直身子,端起茶壶,沏了两盏茶,弯曲起指尖,推了一盏给宋晦:“你都替我决定好了,还问我做甚?”

宋晦端起那盏茶在唇边抿了一口。

虞婵瞧了眼茶,只见茶面闪过一道光,她假装仰头活动筋骨,瞥见鸣玉收起匕首的瞬间。她愣了一会儿,低下头手托起茶盏敬酒一样敬宋晦。

虞婵笑眯眯道:“宋典史,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想混个四五年回京领个闲差混吃等死。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你多担待点。”

宋晦坐下身来,用茶盏与她碰杯:“虞大人,你病尚未痊愈,这里不干净,你还是少来后堂得好。”

虞婵:“方大人是在这个地方自戕的?”

宋晦笑而不语。

虞婵不以为意,只道:“英灵葬身之地,何谈干净不干净一说?方大人有冤这里自然是怨气冲天,怎么?宋典史你害怕了吗?”

宋晦眼神明暗交跌,不发一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虞婵的这句话刺穿了他心里某个地方。

宋晦放下茶盏,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手指转着茶盏边缘,承认道:“我是怕,怕方大人对我很失望。”

虞婵放下茶盏,唐束恰好进屋来,她抱着一堆文书放在地上,旁边东倒西歪的文书还有四五堆。

虞婵递给她一盏茶,被唐束婉拒:“谢大人好意,我这个时辰喝茶晚上睡不着。”

唐束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记录着这堆文书的目录名单:“大人,我估算了一下,不升堂和处理杂事的话,这堆文书你至少得看一个多月。”

虞婵原本想着散衙后回寓所好好休息。

可看着下属一个比一个勤勉,她有点不好意思跑路了。

她接过一本黄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朝着唐束道:“衙门一般什么时辰开饭?”

宋晦冷不丁来了一句:“酉时一刻。”

唐束吓得怕胸口道:“见鬼,你怎么也在?”

宋晦别过头去,压低嘴角。

三人呆在后堂,一呆就是一下午。宋晦想让虞婵去亲自审问岳峥,唐束直接反对,说:“审不出来那是你宋典史的事,休要扯着大人帮你干活。”

宋晦不甘示弱:“看那么多黄册不如直接审人来得快,有大人威慑,岳峥招得更快。”

毫无疑问,虞婵选了唐束。

原因无他,她怕自己见到岳七忍不住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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