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人是谁的问题了，而是，最直白也最简单的，他能是谁？

从那独特出挑的气质来说……

半神？

其实……不像。

神明？

这倒是有可能。

只不过，神明也有许多种类，比如，以所出身的种族为核心，神秘低调，一心守护族群的原生神……说起来，那些家伙，从万年前开始，就默默隐匿了形迹，乃至于直接消失，现在都很难再寻到。

剩下的，目前还活跃的，有成体系成规模的神界信仰神，像是天启，或是历史中很出名的耀皇，都属于此类。

以及，拥有强大职权，或自行开辟神国，或行于世间的，主神。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见到的那个，具体是哪一方，还有待分析。

毕竟真说起来，那些神明，和那位核心意志有牵扯的不少，有仇的也不少，各方都有不小的问题。

比如吧，“天启”的权能是“全知全能”。

然后，她现在要面对的全知全能却是规则。

神界信仰神和海洋曾经发起过神战，这是双方都默许的“无故”开战。

那么，海神陨落，这能证明信仰神有问题吗？

其实不能。

因为初代兽神也曾代表神界发起过神战，但兽神陨落在了希尔维亚战场，连同神界的神兽都陷入了无主状态。

祂甚至都在出发前选定了继承人——兽族的秋罗殿下。

也就是因为此种举动，兽神才能把神位和破碎的神格传回来。

——就好像祂已经预见了祂的牺牲，但除了必然会有的那点遗馈，祂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仅有的神格神位，已经留给了兽族，而生命和力量，则如在战争中牺牲的众多神明一般，留在了希尔维亚战场。

现在去那里，说不定还能找到祂的遗迹……

而细数这个峡谷的过往和传说，仅有的那几个，成立的，能被规则在意的，都是谁呢？

特别是本身不在这里，结果还能被规则惦记的……

对标那些人的身份，现在这一位，就绝对不简单。

先不说这人和林谦到底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就其他的，白喑倒能有一些猜测。

比如，兽神，大概就是为他而来的。

虽然那位并没有给出任何明确提示，白喑也不好做些什么。

但，预言家做事，出手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然注定。

此次风波的结局，必然会是对方预想的样子。

想到这里，白喑忽然就一点不慌了——这还有什么好慌的？既然不管怎么走，最终都一定会达成固定的结局，那还不如更随性一些。

这样，还能乐得轻松自在。

……

嗯……

在某一刻，白喑终于明白了“思想滑坡”的危害性……

她亲身体验并且确认了此事造成的严重后果……

——人一旦从思想上松懈，行为上的坚持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哪怕周围还是那些奇怪的、没有温度的冰，她身边还摆着那外表冷硬的冰棺……白喑都很难再撑起戒备。

甚至，如果不是曾经的自律性还有残余，她也还在控制，那么，她……可能都会犯困。

主要这也是人之常情了，不论是时刻防着谁，还是无限度开启精神探测，甚至跟着茉莉学习空间魔法……以上这些都是要消耗精神力的。

白喑还是个正常人。

在被千羽那伙人从紫雾城带出来前，她一直都是一个，虽然时不时熬夜，也经常不注意饮食细节，但依旧需要按时休息的普通人。

长时间的干熬……真说起来，也不是撑不住吧……但对她绝对没什么好处！

魔法师又不是万能的……

想到这里，她甚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嗯。

果然是不太对吧。

之前那种轻微的，激起人的好奇心和悲悯心，让她共情感动，小小的悲伤一下就算了，现在这个，简直不要太明显！

更别说，规则之前还特地出来挑拨离间了一番，表演了一下怎么激起人的恐惧心理……

白喑轻轻叹气。

如此看来，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她最近好像都格外多愁善感呢……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熟悉，熟悉的不得了！

那种无形的，对情绪的操控和影响，太眼熟了……她刚在冥界见过。

甚至还亲身体验过……

不过那再怎么说也是半神面对面服务，真要好好评价的话，还可以称得上一句，体验不错。

比现在这个温和太多，还不会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告诉你，最后再客客气气问个评价。

何至于像此时在外操控的家伙，藏在幕后狗狗祟祟……好好的能力，被用得极度小家子气，简直无法评价……

唉，生气。

至于规则为什么会用这种能力？

这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如果它是规则本身，那么，它必然可以使用不同种的法则。

冥界那位小老板是半神——有法则傍身才能成为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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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另一边，在白喑回到这里的同时，茉莉还在峡谷中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