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落刀时可容不得犹豫。
抬手,斩落,这中间可没有其他任何的多余流程。
要到了动手那一步,那结果就已经注定。
对于那种结局,以及到底是如何走到那一步的……
茉莉现阶段还不理解,可她知道一点:“没有谁能逼迫我。”
“这想必你也清楚?”
所以……
“我手里的武器,只会因为我的意志而挥动。”
“它斩出,那么就一定有它的理由。”
哪怕那东西隐晦,从表面看去,好似毫无道理。
“我会相信我的剑。”
尽管她也不喜欢那个未来,但……
“如果那人真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那一定是我找到了理由……”
职责和自身所在,她还是分得清的。
更别说,兽神秋罗那种穷举式的预测,其实不一定准。
真正的未来只有一条,但兽神眼中的未来,却有很多条。
当然,这种想法就没必要让规则知道了……
茉莉只需要给它看最冷硬的一面,比如:“你跟诅咒之子谈感情?开玩笑呢?”
——这个问题对于对方来说,一定很好笑吧。
它不一直是那样吗?傲慢自私?不可理喻?
所以啊,才更适合被这种问题拷问。
“你不如先问问你自己,你会相信人类的感情吗?”
此话一出,许久没有得到回声。
茉莉眼看着风暴止息,峡谷又恢复常态。
……难道规则离开了?
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下一个想法替代。
茉莉转头看到了某个方向……哦,是白喑回来了。
……
白喑也没想到,一落地,就能看到这种场景。
她半天没发声。
此刻见茉莉看过来,那漂亮的紫瞳正对着她……说实话,还有点尴尬。
不过,哪怕这样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她仔细琢磨一番后,还是决定如实应答:“嗯……抱歉,不小心听到了……”
额。
这……
一想到自己刚刚放的大话。
茉莉也只想装瞎算了……这算什么事啊!
她有些头疼扶额,连同问话都变得极度小心,和之前,判若两人:“嗯……小白,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嘛……
她可以说,自己已经到了有一段时间了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然后,就被白喑否掉了,果然,还是要给茉莉留些面子的。
于是,她腼腆笑,摆出一副一看就很实诚的样子:“刚到没多久。”
……
犹记得不久前,她还在不知是何人的梦境里弹奏安魂曲,而后面的感觉……就像‘入梦’了一般……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有歧义的比喻?
主要,她去到那个空间时,那大概才是真正的入梦。
而离开,那两种感觉并不像。
怎么说呢?那种离奇感受,反而很像,大众理解中的那种原地发梦。
——在弹唱对应的曲目时,她觉得自己的思绪逐渐远去,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息,甚至琴音都没有乱掉。
在她的意识恍惚,就要完全睡去的时候,她出来了……而后嘛,正好就听到了茉莉在这里怼人……
“嗯……咳咳!”自觉在心中损人也是不对的,白喑干咳两声,这才真正把思绪从之前的事中翻篇。
但茉莉却还在意。
如果,白喑她听到了之前那些话……
什么动手就是她乐意,什么诅咒之子无情无义……
那……她该怎么解释呢……
直说吗?
还是只说最重要的东西?
……是的,有些东西,虽然白喑好像完全没有在意,但茉莉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这无关要不要紧,主要就体现一个态度!
于是,她率先提出一个问题:“你知道紫瞳是怎么来的吗?”
这……白喑还真说不清。
书上说,紫瞳是诅咒的象征……
但是,却没有哪怕只言片语的东西去解释,这句话为何成立?
可能他们都把那当成了一种约定俗成?
因为曾经有一个紫瞳的孩子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灾难?
但茉莉给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解释。
她说:“只要是真正强大的力量,都必然会向世界法则靠拢。”
那是这里的规则核心之外的,更强大,也更神秘,属于世界本身的意志。
“法则为了达成存续的目的,把力量赋予我们。”
“毁灭,混沌,记忆,轮回,命运,时间……”
她一一细数着那些曾经出现并璀璨过的种子,他们曾在历史中生根发芽,也同样在历史中糜烂枯萎,很少有谁真正留下来。
他们被冠以“诅咒之子”的名号,或许仓皇逃窜,或许被世人恐惧,但终究能活下来,去过完自己那短暂但绚烂的一生。
以上种种,究其原因,都是因为……
“那些无法掌控,甚至无法掩饰的东西落到我们身上,它诞生于天地,显现于人眼。”
说到这里,茉莉甚至笑了,她璀璨的紫黑色眸子带着戏谑,其中那点微光,似乎更亮了些。
她好像是在说什么笑话:“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如果规则核心它有实体,有眼睛,那必然也是一对无比纯粹澄澈的紫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