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动作很快嘛,我还以为,要我这边多走一趟呢。”
声音的主人从某棵树木那里绕出,有些出乎意料,竟是个年轻女子。
再打眼一看,属于兽族的特征非常明显,狐狸的耳朵和蓬松的大尾巴都是赤红色的,很是显眼,相比起来,她本身倒是相对朴素,灰褐色的长发并无其他装饰,衣服也只是简单的纯白古典长裙,除了那金饰腰带,便再无异色。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白喑在仔细观察之后,做出如此评价。
这位明显有神的力量,但是,却出奇的平易近人,哪怕靠近到现在这个距离,能让人感到的,也只是亲近或者平静,而那客观存在的、几乎可视的威压,此时却仿若无物,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再说她的外表,的确足够出众,也真的优雅高贵,只是最简单的打扮,在她身上,都被衬得宛如神女出行,但,终究是太过朴素——她没有神明的气质和气场。
不过哪怕是这样,这也是神的化身。
白喑定了定神,才发问:“那么……兽神殿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按理来说,虽然眼前这位所提到的可以出现各种人或非人的梦境,以及现在这个定制试炼梦境,都同样出自筑梦师之手,但这里,到底也只是一个私人试炼场地……
“这个啊……”眼前的兽神就宛如会读心一般,从白喑那里寻到了某些想法,然后,毫不修饰直接表述出来:“因为你的介入,这里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联觉梦境,它覆盖了魔兽之森,自然也会惊动我。”
这是和白喑一模一样的观点,甚至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这是示威吗?
虽然感觉没有太大的必要,但白喑暂且这么认为好了,以此作为对比,之后的话,便是这位神明的诚意:“我们和那位人鱼小姐,好歹都是长生种嘛,还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面对难得的同类,多少还是会有些交流的。”
“看到疑似是她发出的邀请,我自然会来做客。”
同类?
听到这个说法,白喑愣了一下。
她仔细想了一番兽神和筑梦师的共同点——这其实是很难想到的,不过眼下,还有一个她可以作为参考,毕竟信号是她发出的,那么,兽神所提到的那个点,就非常清晰了——超出某个界限的精神力,这便是筑梦师被兽神称作同类的缘由,当然,可能要加个之一。
所以,兽神也是精神系吗?
她想,大概是的……
这位关押龙雀时,除了外面那一层封禁对方力量的壳,把对方拴在原地的,可都是精神系的能力。
即便是真正的死亡也无法挣开的束缚,这在精神系魔法中,等级甚至很高……
搞清楚了一个问题,白喑看对方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甚至好像还很好说话,于是,她又试探着问出下一个问题:“所以,兽神殿下,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吗?来见你。”说到这里,她甚至笑了一声,所幸并不是嘲笑:“我是为你来的。”
这话白喑自己说说还没什么,现在听到眼前这位用调笑的语气念出,她……一瞬间感受到了尴尬。
——为什么,这句话放在眼下这个情景会显得如此中二啊?
至于不知是读心还是提前窥探出来的属于她的原话?这种东西,放在兽神的标志能力前,根本无需在意。
只要她想,她不只能念出属于过去的台词,你未来说过什么话?这位都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还怕什么?
也是她们本身实力差距太大,白喑感觉,自己现在就和那种债多了不愁的老赖是一个心态——反正不论如何,她都动不了对方哪怕一根寒毛,对方想出手,她也绝对无力制止或反抗,那干嘛还想这些?实力差距太大,那就不叫差距了,也根本没有防备的必要。
……
可能是感受到了白喑此前的尴尬,眼前这位兽神的化身,她甚至非常友善,直接就跳过了这一环,可谓照顾到无微不至:“小姑娘,换个话题吧,你养过长生藤吗?”
对于对方的善意,白喑很是受用。
不过……
长生藤?
为什么会问这个?
那东西本身白喑知道,是一种很难伺候,又没什么用的植物,出了名的磨人,虽然名讳为长生,但其实,那东西相比于其他草木,格外娇贵。
它对生长的环境要求极高,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精心照料,容不得一点闪失。
但同样的,只要你完成了那些要求,那么,它,就可以一直存在着。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东西经常被拿来作为誓约的一环,好像以此就能证明一些什么……
可事实上呢?
植物又能知道什么呢?到底不过是人类自作多情,为它赋予了过多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