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棘手得紧,既十万火急,又关乎女儿家的名节,还担心皇家那边知情后展开报复。
阿爹阿娘关了大门,我们一家四口在内堂内商量良久。平日里,大小秦府和和美美、宾来客往,此刻一家人却觉得无比的孤单无助。
阿爹早年致仕回乡,出任乡吏;阿哥无意仕途,领了个“修史官”的闲职。两人在官场上都不算发达,从前全家人都不以为意,满足于云淡风轻的生活,如今却发现遇到大事,全无可用之人。
权力、人脉、手腕,这些曾经被我们一家所不屑的字眼,此刻却像是悬在头顶在嘲笑着我们的宝剑。
最后,我们决定兵分几路行动。
阿爹,寻世交故友,暗中托付,各路打听秦菀的消息。
阿哥,今日就启程,亲自往邯郸城辖内二十二县,逐个寻访客栈、驿馆。今早发现秦菀的留书,就算她昨夜就动身,想必此刻仍在邯郸境内。
我则去拜访与秦菀往来的城内闺秀,不露声色地探听她可有流露过只言片语的线索。
大家商量既定,各自沉重而肃穆地出发,在门口时,阿娘送大家的眼神,宛若送我们出征一样。
我的第一站正是我的笄礼赞礼人薛大娘家。车到了,通传了门口的仆人,不一会儿,薛大娘就亲自到门口迎我:“乖乖我的儿,你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我和薛大娘进到内厅,取出阿娘给她的信。阿娘说若是这世上能有一个非秦家人知晓此事,那个人就是她的铁蜜薛大娘。她俩从新媳妇的时候就结识,一路携手成长,中间也闹过别扭,如今早已成了心心相印、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的人。
薛大娘读完信,又惊又怒,一拍大腿:“这可怎么了得!”
我提醒她:“薛大娘,阿娘嘱托我,让您看过信就烧掉。”
“哦哦。”薛大娘这才想起来,将信用火折点了,扔到炙炉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她揽着我,抚着我的鬓角,说:“我的儿,这下你们可惹了大麻烦。我早就看秦菀那个小蹄子太猖狂,早晚是个惹祸的坏料,只是你爹娘心太善,太过纵容她。如今可怎么办呢?”
我说:“大娘,您常去我家,秦菀也来过您府上,可有透露过只言片语吗?或者,提过想去什么地方?”
薛大娘低头思索了片刻,缓缓摇头:“这蹄子素来与我不亲近,见着我话也少。我没有女儿,家里只有你两个哥哥,也不大与她走动。”
我说:“阿娘也是这样说。我今日来,只为将此事透露给您,您也可帮着打听打听,不过切莫再告诉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