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爹娘正式向甄姐姐提亲,因甄氏父母双亡,在此地又人生地不熟,又请了薛大娘来代行娘家事宜。
薛大娘将阿哥和甄姐姐的八字对了,满面喜色地宣布:“八字合益,天生美满。”爹娘将聘礼——一处邯郸城郊的田庄地契递上,薛大娘接过交给甄真,正好作为他以后在此地成家立业的基础。
这时,只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叫道:“万万不可!”
大家一起往正堂门口看去,站在那儿的,正是脸色苍白的阿哥。他这一声“不可”叫出口,堂内脸色大变的有两个人。
不是阿爹。
不是阿娘。
当然也不是我。
而是甄氏姐弟。
甄姐姐的脸立刻涨得血红,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甄真也满脸苍白,眼睛发直,那表情像是被阿哥传染了一样。
阿哥跨进来,先对阿爹阿娘说:“阿爹、阿娘,这事儿怎么不与我商量?”
阿爹不悦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不和你商量,你要责怪于我?”
阿娘说:“殊儿,阿娘不问也知道,你不方便说,我和你阿爹都安排好了。甄小姐自己也愿意,千好万好,你不用担心。”
“不!”阿哥叫道:“我不愿娶甄小姐!”
这话一出口,甄姐姐再受不住,呜咽一声,捂住脸,哭着跑进内院去了。甄真看了阿哥一眼,追他姐姐去了。
堂内只剩下我们一家人。阿爹气得胡子发抖,阿娘将他按在案前坐下,说:“殊儿,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同我们好好说说。”
阿哥跪下来,想了想,简单明了地说:“我无意于甄小姐,不能耽误她一辈子。”
阿爹听了这话,脸色稍霁,说:“我知道你性情舒朗,不是很寄情于儿女之事。不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是要成家的。甄氏姐弟身世凄苦,若能从此安顿下来,不失为一桩美事。”
阿娘补充道:“你此番遇挫,难得的是她不离不弃,我仔细问过她,对你一往情深,是难得的好姑娘。”
阿哥还是不松口。阿爹又有些动气,拂袖道:“这事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就这么定了!”
过了几日,我得知提亲被甄姐姐拒绝了。
那日我吃过了早饭,百无聊赖,便去找秦菀,秦菀却不在房中;于是又去找甄姐姐,却发现她也不在,只有捣衣妇和厨娘两个在客房里收拾杂物,还八卦得热火朝天。
厨娘先抱怨:“这甄家的两姐弟,怎么说走就走,火烧眉毛似的,也不早知会一声——这一日三顿连点心都备多了,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