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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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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板老谋深算,不再搭理安犁靡,而是叫店里的伙计:“来来来,快帮安老板把琴包好。”

我在旁边看得分明,这赵老板分明是打算推卸责任之意,不由得一阵义愤,正预备拔刀相助,身旁的阿哥向前走了一步,朗声说道:“这位赵老板,您这样说话可不对。”

赵老板瞪视阿哥,又从阿哥身上看到我身上,再看到走近我们的秦菀,心下一凛——这仙人身姿、锦衣玉带的三个年轻男女,是什么来路?

我们之中只有秦菀看出了赵老板的心思,正预备来个虚张声势,安犁靡却立刻挡在我们身前,对着赵老板大声说:“这几位是邯郸来的游客,与此事完全无关!”

好个实心眼的安犁靡,秦菀只好闭上嘴,哭笑不得。

阿哥从安犁靡身后走出来,说:“这件事的原委,我们大家都看得分明。是你孙子撞坏了箜篌,损失万不该由安兄承担。”

“噢!”找老板得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兴奋地直点,“你怎么知道他姓安?他又怎么知道你们是邯郸来的?合着你们彼此认识!我看,是合伙来滋事讹钱的吧?”

阿哥被他气得笑了出来,要不是我和秦菀死命拉着,就要上去教训教训这个刁老头儿。旁边的安犁靡却满面困惑,吵架语速快,他的汉语听力不够用。

阿哥冷静下来,对安犁靡说:“安兄不必担忧,大汉律法昭昭,黑的变不成白的,你去县衙告这黑心老板,我们可以当证人。”

没想到阿哥这话说完,不仅是安犁靡露出了欣慰之色,那找老板也面露喜色,一叠连身地喊:“你去告!你去告!看我怕你!”

秦菀看这样子不对,一拉阿哥:“这赵老板巴不得安犁靡去县衙告他,只怕是和县官有什么交情。到了那里,盖棺定论,这事情更加说不清。”

阿哥斟酌了一下,说:“那到郡衙去?咱们到了那儿,倒是吃不了亏,只是……”他和秦菀一起看着我。

我明知他们的意思,脸上一红,说:“公事公办,你们看我干什么?”

阿哥一笑,转头对安犁靡说:“安兄,我大汉律法,子民若有纠纷,应当先向所属县县衙提告、请核,核不准,方可至郡衙。”

赵老板听得频频点头:“算你有些见识!”

阿哥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乃外邦人氏,不属大汉子民。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上郡衙去。”

赵老板的面色一慌,阿哥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一定要去郡衙。就这样,安犁靡带着一路骂骂咧咧的赵老板来到郡衙,击鼓鸣冤,不一会儿就有人引了他俩进去,而我们因为没用被通传,只能暂时等在郡衙外面。

大约过了两柱香工夫,从里面出来一个衙役,问道:“两方的证人可在?”

我们还未来得及开口,大胖孙的奶奶用胖大的身躯一把将我们挤开,挺身而出抢着说:“在呢,在呢!”

衙役带我们进了郡衙,过了照壁,进入大堂。只见两侧肃静,中间地上跪着安犁靡和赵老板,公案后坐的人戴着高高的法冠,神情肃穆严厉,猛一看有股陌生感,再一看可不就是薛大娘的次子——薛品。

薛品听到我们进来的动静,从案宗上抬头扫了我们一轮,目光阴沉沉的,像是完全没认出我们。

我们都跪下后,薛品做了个手势,师爷说道:“控方乌孙国人氏安犁靡,状告本郡赵记琴行赵佶意图昧其货款,货品乃一巨箜篌,合银三十两,有订货单据为证。诉方本郡赵记琴行主人赵佶,自诉安犁靡所交箜篌乃是残品,业已毁坏,无法银货两讫。控方证人何在?”

阿哥朗声答道:“邯郸人氏秦晏殊、秦菀、秦英,愿为安犁靡作证。”

师爷道:“你且如实说来,不得有藏匿、虚诳、徇私之言,否则律法不饶。”

阿哥清清楚楚地说:“小民与两位妹妹偶然经过赵氏琴行,看见安犁靡在等赵老板到店结清货款。谁知赵老板来后,他的孙儿在店内奔跑时撞坏了箜篌——赵老板来之前,安犁靡曾为我们小心展示过箜篌,当时确是完好无损。”

阿哥话音刚落,对面的奶奶就口沫四溅地指着他:“放屁!你放屁!”

旁边桌前的主簿负责将当庭证词逐字逐句记下,这下可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句“放屁”记进去。

忽听头顶一声巨响,是薛品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休得喧哗!”

可他这惊堂木下去,奶奶的嘴巴闭上了,孙子的嘴巴却张开了,开始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跪着!”

薛品皱着眉,看上去在忍耐,对奶奶说:“你抱他坐好,不用跪了。”

奶奶千恩万谢地抱着她的大胖孙改跪为坐,其实也就是跽坐改成了箕踞。大胖孙扎手扎脚地坐着,靠在奶奶怀里,终于止住了哭泣。

师爷终于能继续:“诉方证人且如实说来,不得有藏匿、虚诳、徇私之言,否则律法不饶。”

奶奶搂着大胖孙,满脸怜爱:“郡守大人,您看我这孙儿,才这么大的一点儿,那箜篌有他几个人大,他能撞坏箜篌吗?再说我这孙儿乖着呢,你看他这会儿坐得舒服了,一点不乱动。”

她话音刚落,大胖孙就在她怀里打了个挺,她赶紧用力勒住。

我忍不住插话:“光他一个人,那箜篌也许还不至于彻底坏掉,可您不是气恼,又踹了那箜篌一脚吗?”

奶奶又来了,这一次指着我:“放屁!放你娘的个屁!”

薛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毕竟我娘是他的干妈。他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再有喧哗、污言秽语扰乱公堂者,板子十下伺候!”

旁边的两排衙役一起垛响了手中的棍子,齐声喊:“威……武……”圣若洪钟,奶奶吓得直哆嗦,再也不敢“放屁”了。

堂内安静下来,薛品问赵老板:“控方所指的箜篌,是你所订,你可承认?”

赵老板说:“是我订的不假,不过我订的是上等箜篌,坏了的交到我手里,我可不能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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