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一股血腥味?狩猎队难道回来了?”豹奇警觉地抬起头,撑着石璧急忙起身,脖子微微前伸,鼻翼快速开合,迟疑地问。
风裹挟着一股细微却刺鼻的味道吹入山洞中,狐耳将仅差收尾的藤筐瞬间放下,随着豹奇站起。
在山洞中编织藤筐的兽人纷纷停下动作,眼神警惕。
此时,山洞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山洞中紧张的气氛,“狐耳叔叔!可以出来帮下忙吗?”
“黎?是黎的声音。”豹奇的耳朵动了动,伸手拿过靠在角落的木拐杖,撑着就单脚大步往外蹦。
头发半白的鼹鼠族兽人眉心紧紧地拧成一个“川”字,快步往外跑,声音里含着几分担忧,“该不会受伤了吧?血腥味这么重……”
“呸呸呸!这说的是什么话?”狐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步变得凌乱些许。
豹奇腿上有伤,却第一个冲出了山洞,手中的木拐杖看上去就像个摆设。要不是之前他伤还没好就乱跑,摔了个大跟头,随后被夏黎强制要求拄拐杖,还威胁说不拄就少分他一份肉,他才不会拿着这根破木头呢。
夏黎喘着粗气,背上压着装满的大竹筒,怀里还抱着一个沾满泥迹的半满竹筒。那竹筒的个头可不小,高高地耸立在他的眼前,几乎完全遮住了视线。
夏黎艰难地偏过脸,看向跑出山洞的众人,微微泛红的脸庞贴着竹筒,蹭了些许泥迹,嗓音略显嘶哑,“狼朔……猎了……猎了两头洞洞猪,就在后面……”
落后十米之外的狼朔,右手死死攥住洞洞猪的一条前腿,那足有两米长的庞大身躯沉甸甸地坠着,把他的脊背压得微微下弯。狼朔紧抿着干裂的嘴唇,胸脯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坠着豆大般的汗珠,摇摇晃晃地砸在地面上。他的左手紧紧环抱着早已没了气息的小洞洞猪,染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嚯呦!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一只洞洞猪!”豹奇瞪大的双眼冒着光,直接甩下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跳过去。
“奇你给我停下!歇着就行,我们来!”狐耳几人飞快追赶上豹奇。
不一会儿,将两个沉甸甸的大竹筒卸下的夏黎终于能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空下来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狼朔刚一卸下洞洞猪,就如同一阵风迅速冲进山洞中。眨眼间,他就小心地提着夏黎用来收集草药的小兽皮袋跑了出来。
“你受伤了?”夏黎“唰”的一下子站起来,动作太过迅猛,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晃动,眼前骤然漆黑一片,双手下意识地在空中乱抓。
狼朔瞳孔骤缩,箭步冲了过去,坚实有力的手臂迅速揽住夏黎的胳膊,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背,沉声道,“小心。”
夏黎撑着狼朔的手臂缓缓坐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他涣散的视线从脚下枯黄的落叶慢慢上移,最后聚焦在狼朔关切的面容上。
狼朔观他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许血色,才温声解释,“我没有受伤,是你的手。”
夏黎缓过劲,抬起被划出一小红痕的右手,脑袋一歪,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满不在乎地调侃,“嘿,就这么一道小口子,又没破皮又没流血的,过会儿指定就长好了。一点都不疼啦!”
豹奇捡起倒地的拐杖,只模糊地听了一半,便紧张地凑过来,仔细地上下打量着,“黎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就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而已,压根算不上什么伤。”夏黎说着,随意地抬手示意一下。
“啊?……”豹奇顺着夏黎的动作,视线扫过他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红痕,随即认同地点点头,“这用舌头舔一下,抹多点口水,没一会就能好了。”
狼朔神色淡然,目光似不经意般斜睨向豹奇,眼眸深处极快地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稍纵即逝。
夏黎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推着狼朔往洗澡房走。那洗澡房,就几根粗木头东拼西凑,再糊上两张没有鞣制好的兽皮,简易得很。
“真的没事啦!狼朔你快点去冲一下,等会我也要洗。”
“黎先洗。”
“打住。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可得好好洗得干净些。”夏黎脑袋向后仰,佯装嫌弃地撇撇嘴,心里暗自盘算着:今晚一定要提醒狐山叔叔他们,千万别把动物的胰脏扔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肥皂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