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中心处却一片死寂,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偶有一两家人神色麻木的挂上白布。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合上窗户,转头问道。
“只能等从他处运来这味药材。”
“或者,让本该在十月开的花提前三个月盛放。” 许芩手中握着稚嫩的草秆,叹自己也痴人说梦了起来。
丁南烟不死心,从神医那里打听到百灵草生长的地点,顺着向阳的草坡细细分辨。
万一呢,万一有几朵开的早的花,又恰到好处的能救下几个将死之人。
“宿主,你只需要打卡景点完成任务,在一个城市停留太久对你没有好处。”
蒲公英飘飘荡荡的落在草坡的某一处,不小心生出了根系,枝叶,开出黄色的小花金灿灿的铺满了整片地,再想离开时就会恍然发觉,自己已然和这片土地密不可分。
“我知道,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女人在树荫下坐下来,卸下伪装和一贯的笑脸,手指无意识的扣进泥土。
“内力也是一种力量。” 系统滋滋了两声,发出声音比以往要柔和许多。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手边的植物,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
这个世界没有灵力,魔法,只有她,一个不寻常的异乡人。
“我找到了。” 丁南烟兴奋的闯进神医的屋内,甚至忘记了压低声音,身后背着一个麻袋,两只手满满的攥着两大束棕黄色的花。
“这些够吗?”
“够了,你是是在何处找到的?” 尽管他知道丁姑娘不是寻常之人,在七月找到这么多盛放的十月花也足够令人惊讶。
“我只是让她们提前开了花...”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适,用内力让山坡上所有的百灵草开放后几乎是强撑着找了过来。
“丁姑娘,你怎么了? ” 花散落了一地,许芩将摇摇欲坠的人接住,仔细查看后发现对方的脸色异样的苍白。
“应该是代价吧,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系统说她的力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如果一次性用的太多太多就会有一小段技能冷却期。
“把我藏起来,别让裴大人发现。” 她虚弱的的靠在神医的怀里,陷入黑暗前硬是嘱咐完了这句。
“丁姑娘?” 慌乱了几瞬,许芩碰着她滚烫的额头叹气,竟然粗放到自己感染了也没发现。
男人将人抱起来朝床边走,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大力推开,在房间内听到熟悉声音的裴清浔就站在门前,神色比许芩还茫然无措。
“阿烟怎么了?” 他本来想问两人为何会在一起,但看到她脆弱易碎的样子话就转了个弯。
“得了时疫。” 许芩虽然担忧,却知如今可解。
裴大人不知道。
若是阿烟就这样消失,他堆积如山的情愫,爱与怨就无法流泻,一辈子牢牢地堵在喉咙间。
“可有办法?” 他朝前走了几步,想要抚上那张昨日还鲜活蛮横的脸,神医调转了方向将人放在榻上,不动声色的制止了男人的失态。
“今日前都还没有,托...师妹的福找到了缺少的那味药材。” 住山上时他鲜少说谎,如今只好假意为病人整理衣袖来掩饰这份不自然。
“ 师妹?” 裴清浔攥紧了拳头,冷眼看着二人亲昵的姿态。
给丁南帕子,私下来找许芩,独对他说不行和抱歉。
“师妹由我来照顾就好,不牢大人费心。” 神医记得丁南对他说的话,虽说事态已然变化,当务之急是将二人隔开。
光斑闪烁后,她睁开眼睛,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觉得身体沉重,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尽失吧。
“裴清浔?” 她坐起身来,发现裴大人就在榻边紧握着她的手。
“你醒了。”
说实话,不惊慌是假的,昨日还干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今日就被对方逮到,丁南烟晃神了一小阵提气就要逃。
“不许走。” 情急之下,男人顺着二人交握的双手微微使力,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从后背抱住了往日里灵活今日却病恹恹的小雀。
挣扎几瞬无果,怀中人终究是慌了。
裴大人的的行为超出了预计,在极度震惊之下回手给了人一巴掌。
“告诉我,为什么昨日要这么做?” 落在她肩处的呼吸更粗重了些,紧接着的是咬牙切齿的问句。
本以为他会清醒,会遵守往日礼节松手,哪成想抱得更紧了,文官咄咄逼人起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只是为了账册而已。”
“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