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着葡萄紫流仙裙,鬓边别着今晨现采的紫通草,腕上及小臂处缠五色缕,走起路来香风阵阵,不像什么门徒倒是神似那刚进府的天真舞女。
“殿下让我这般作态是有自己用意,还是仅仅为戏弄于我?” 丁南烟才不生气,她打扮成什么样子都是美丽动人的,宇文嬴无非就是男人胜负欲上来想让她听话罢了。
“其中自然有深意。” 他轻咳一声,将眼里的惊艳尽数收回。
瑾州并无太子府,说是府邸也只是宇文嬴让人现寻的住处,此次出行的隐秘不宜过于招摇,驻留的地点选在了城中曲径通幽但人迹罕至的东边。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约定的时间踏进了门,内侍引人进了不算大的园子。
园中一男一女并肩,是太子和一生面孔的女子。
“殿下。” 那女子衣着略有些不同,裴清浔略过此人,只对太子行了一礼。
“坐吧,你我二人也很久未赏景烹茶了,近日我新得了一把琴,不若你抚琴让云雾借此舞一曲可好?”
僵硬,即使他从未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心虚还是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丁南烟没说拒绝,要知道她根本就不会跳舞也不甘事事都如这黑心男的意。
那把琴确是一把好琴,纤长的指搭在弦上,仅试了几个音就知价格不菲。
“民女不擅舞。” 丁南烟咬着牙小声的在始作俑者耳边念叨。
“这里又没有外人,还是说,你在意这位客人?” 宇文嬴可是比宇文泓难骗的多,她的身份本就惹人怀疑,要是让人看出对人情绪不同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当然在意,这位客人面容俊俏,若是我当众出了丑可要羞的找个地缝钻了才是。”
云雾和阿烟的性格设计上不同,阿烟是自己,云雾就得是别人。
嬉笑怒骂说话似真似假更盛一筹,和宇文嬴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得时而尖锐时而柔和,阴晴不定起来才不容易被看穿。
闻言裴清浔直接背过身去,跟太子说若是他让人介意可不听不看,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云雾这个人。
“既如此,那民女献丑了。”
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或者小说确实有穿越女在众人前献舞的桥段,这一无需要斗法的宠妃庶妹,二无需要勾引的皇宫贵族,唯一有点在意的人也识趣的回避,那糊弄一下也能过得去。
宇文嬴这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琴声幽深偶尔柔美凄婉,像是在思念着哪位佳人。
转圈,无限的转圈,她会的只有左三圈和又三圈。
要不是人设古风她甚至想做套广播体操。
“的确不擅舞啊。” 男人靠在椅子上呢喃出声,侧脸若隐若现,飘起来的裙摆花一样的散落,笨拙却又美的惊人。
从无关紧要的要求层层逼近驯服桀骜之人,帝王之术教他如此。
她会完全臣服吗?
“累了,不跳了。” 大热天的转几圈很给人面子了。
丁南烟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擦了汗,宇文嬴递出的锦帕凝滞在空中,琴音短促,结尾的很是突然。
裴清浔正奇怪她一个舞女怎的如此无法无天,冒着热气的身体就接近过来。
“公子这琴弹的不错,就是曲调低沉了点。” 多亏了许芩的变声药,她才敢在裴大人面前张口。
“姑娘谬赞。” 今晨还追着她打的男人痕迹满满地避开她的接近,嫌弃之情已经写到了脸上。
“介绍一下,这位云雾姑娘就是本王新收的门徒。” 宇文嬴过去拍了拍不知所措的客人,终于是热心肠的介绍起她的身份。
平日里就是个狐狸,捉弄起人来连臣子都不放过。
裴清浔站起身来郑重朝人行了一礼,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和冷漠道歉。
“殿下,若是门徒, 如此对待是否有些...” 以耿直著称的文官憋了许久,看着云雾那身花里胡哨的舞衣斟酌着开口。
“此事是本王思虑不周,阿雾你去换衣服。”
“你说穿我就穿,你说换我便换,殿下对待阿雾也太过随便。” 丁南烟一扭头佯装愤慨坐的离太子远了些。
样子倒是拿捏到位,但美貌的女人有着天然的劣势,生气起来很很像撒娇。
猫儿尾巴一样扫过去,留下不轻不重的痕迹,倒是升了几分没来由的痒。
二人的互动让一向认为太子是稳重之人的臣子皱了眉,这云雾的性子也太过无常,面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君主也有恃无恐的使小性子。
不知怎的,倒是让他想起一人。
丁南应当在房内好好温习功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