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实验室晚间常年都有幽蓝色的光，很早之前就有了。

但具体是哪一年，有人说是在新换了实验室的那一年，也有人说是更早之前，能确定的是一开始只是很暗淡的光，随着时间流逝，光芒越来越盛，盛到像是能量波或是电流闪光的地步。

“但在我们上次探险之后，这个光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学校西南附近的木桌靠近操场，噪杂的环境反倒更适合探讨鬼怪猎魔。

内德把作业本拿出来，见艾尔在问物理实验室，他想到自己前几天还听人谈起过。

“你确定？”艾尔问。

“确定。”内德肯定地说。

“为什么会在我们探查之后就不出现了呢？”彼得坐在艾尔身侧，他的作业已经写完，正支起脸玩着落在木桌上的树叶，“是因为我们'看见'它了吗？”

他在这所学校读书的第一年就听说了物理实验室发光的传闻，但在此之前，似乎谁都没有见过那个黑影。

而且......

“它不像正常的灵魂。”彼得拈着树叶的尖端，撑脸的手往外挪，眼睛瞟过艾尔的下颌。

彼得见过尤比拉和石洞里的其他幽灵，他能清晰看见他们的脸，但物理实验室那晚见到的影子，它的脸非常模糊

他依稀记得黑影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装看起来像是高定，但衣角全是烧焦的痕迹，它的头发垂至两肩，至少外观看它生前应该是一个男人。

“所以你见过正常的灵魂了？”内德停下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邪.教事件之后他大概知道彼得在与艾尔一起猎魔。

彼得刚讲了有一种食人的怪物，内德就急忙伸手让他打住：“别告诉我，我不想晚上做噩梦。”

说着，内德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并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艾尔在写之前欠的笔记，无语地听内德祷告，这时彼得碰了碰她的手肘。

“你为什么一直带着它？”下课见到艾尔的时候她手中就抱着一个老式手摇发电机，等他们找到能写作业的空位，她就把发动机放到了桌子边缘。

艾尔拧着眉眼睛目不转睛的瞧着彼得的笔记本，这是男孩承诺可以随时借出的笔记，她扫了一眼发电机说：“这是我从那间物理实验室拿出来的。”

“你去查过了？”彼得起身绕过艾尔把发电机拿到自己身前。

那是一款古铜色老旧的机器，工艺精湛，看起来像手工制作。

“唉，”女孩没回答，反而看着彼得的笔记本纠结叹气，“为什么这道题会这么复杂。”

彼得扶了扶镜框，看过去了然笑笑：“这题有简单解法，但这章正好讲到这个公式了。”

看她专注的神情，他也没打扰，开始研究起这台机器。

很快他就发现这台发电机比他见过的都要古怪。

“我能拆吗？”他问艾尔。

艾尔从物理公式的思绪中出来，她点头说道：“我刚才来的时候路过物理实验室的楼下看见有一辆货车，有几个工人正在楼上楼下搬东西，我就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们真的在搬那间实验室的东西。说是学校计划把里面不用的器材卖了空出来划给社团，我就急忙上去筛了一遍，然后就发现了这台奇怪的发电机。”

内德：“他们同意你带走？”

艾尔勾唇：“物理实验室的问题校长都委托我查了，他们当然同意我带走啦。”

她把螺丝刀给彼得：“这是我顺便拿走的，别说出去。反正即便你不拆，晚点我也会拆掉。”

“这个发电机真的太古怪了，”艾尔用螺丝刀点点发电机上的金属丝线，让彼得看清楚，“我从未见过这种导电材质。”

“探测器响了吗？”内德也看向发电机，他想到那晚的黑影打了个冷颤。

“不是，”艾尔又把注意力回到笔记本上，“什么也没有检测到，要么就是跟泳池里的鬼魂一样藏得太深，要么就是搞怪的不是鬼魂，还有种可能是晚上发光的根本就不是超自然怪物。”

艾尔：“我观察了很久，只有这台机器在各种器材当中最不协调。”

彼得已经卸掉了磁极，他把导电丝线也拆了下来，他的手一碰上丝线就有什么油腻腻的东西蹭了上来。

“有纸巾吗？”彼得问。

艾尔从包里翻了翻，没找到，内德掏出来了一包。

像机油，但实际丝线表面的液体很轻易地渗进了纸巾。不是油。

彼得把丝线擦干净，放在手上来回摩弄，他注视良久，直到艾尔笔记都快写完了他才呢喃般道：“这是振金......”

“What？！”内德从彼得手中夺过丝线，稀奇道：“这是美国队长盾牌用的金属？据说振金是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之一。”

艾尔也凝神望了过去。

“我在斯塔克工业见过美国队长，他很nice，把盾牌借我看了一眼。”

彼得的视线趁他们不注意往角落移了移，如果盾牌打在身上也算借他看了一眼的话......他摸了摸曾被盾牌击中的位置，隐隐作痛。嗯，不算说谎。

“它的分子相对静止的属性是保留了下来，但陷落事件之后，我听说它吸收热量、能量和动能的特性都消失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