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不远处突然传来小孩夸张的惊呼声,裘珽反应极快,一把将云殊意按在怀里,凌厉的视线扫过墙垣上方——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小脑袋瓜,正眨巴着眼睛往下望。
正是先前见过的那两个孩子,还有两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玩伴。
“羞羞脸羞羞脸。”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用手捂住眼睛,却故意从指缝偷看,“大哥哥们在亲亲。”
“哇——那大哥哥们是不是要结婚啊?”
“结婚是什么呀?”
“就是变成爸爸妈妈,晚上睡在一个被窝呀。”
“哇————”
孩子们的童言稚语惹得云殊意一阵脸红,他攥紧裘珽的衣摆,低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本也有些难为情的裘珽反倒是没了别扭的情绪,低笑着搂住云殊意的腰,“害羞什么?”
“我们都已经是睡一个被窝的关系了,还不能接吻了?”
想到小孩天真无邪的双眼,云殊意心里更是一阵羞恼,他掐住裘珽腰间软肉狠狠一拧,“走不走?”
裘珽纹丝不动,低头和云殊意咬耳朵:“走什么?这两个小孩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
云殊意埋头装死,“让你你的人来问。”
最终裘珽还是依了他,就着相抱的别扭姿势将人带出了巷子。
坐进轿车后,小孩子们打闹的声音逐渐消失,云殊意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车辆缓缓驶离巷口,云殊意不经意看了眼后视镜,看见了一处破烂的游乐园。
铁栏杆锈迹斑斑,秋千的链条早已断裂,木板歪歪斜斜地垂在地上。唯独那座彩色的滑滑梯还勉强立着,褪色的塑料表面爬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倒塌。
云殊意和裘珽回到了半山庄园,两人玩闹到半夜才相拥而睡。
翌日,日上三竿,云殊意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伸手摸向身旁的位置——空的,余温已经散去。
打开手机,一眼就看见了裘珽发来的消息:【醒了就来花园,有蓝冰柔的消息。】
云殊意慢吞吞爬起来,寻到拖鞋后走入浴室。
洗漱完毕,他去衣帽间随手挑了件浅色毛衣套上,朝楼下走去。
“云少爷,早安。”管家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递来一杯牛奶。
“早上好。”云殊意接过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轻抿一口,香甜的奶味在舌尖化开,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先生在后花园的花房等您,早餐稍后就送到。”
云殊意将空杯放回托盘,“嗯。”
穿过走廊,云殊意由后门进入后花园。
后花园中央修着一座圆形喷泉,在淡青色天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汽喷洒间,整片后花园都变得格外潮湿。无数说得上名说不上名的花朵树木在这湿润的空气中舒展身姿。
杏树的老枝上停着几只鸟雀,时而雀跃时而啁啾,震落几片宿雨。玉白的花瓣裹挟着香气飘落地面,将云殊意引到道路的尽头。
推开玻璃花房的门扇,穿过朦胧白雾走入花房,云殊意一眼就看见了被繁花簇拥着的裘珽。
裘珽坐于一株盛放着的垂丝海棠下,柔嫩的花枝低垂,在他肩头投下淡红的影子。他的膝上摊着一本书,左手捏着页角准备翻页。
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裘珽抬起头,阳光在他的眉眼间散锦流金,花影于他眼底浮沉明灭。
他指尖微顿,书页便停在将翻未翻的瞬间。
“殊意,来。”裘珽唇角微扬,他合上书,朝云殊意伸手,声音在花房的孕育中变得格外清润温柔。
花架上的蓝雪花突然簌簌颤动,一只蓝蝶颤巍巍落在了花心。
云殊意只觉花房里的光线变得粘稠起来,他看着裘珽伸向自己的手,看见男人掌心如河流般的纹路,看见那双眼眸,像是盛着阳光。
憩于花心的蝴蝶忽而振翅,在半空盘旋片刻,再次落回原处。
云殊意想,或许是他的心跳声太大,大到连蝴蝶都被惊扰。
走向裘珽的路很短,云殊意却仍觉得路太长。刚将手放在裘珽掌心,他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倒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一片温热。
裘珽的动作很轻,像是蝴蝶翩跹落于花蕊,不愿惊扰花的美梦。他一下一下啄吻着少年桃红的唇,品尝着美味的珍馐佳肴。
云殊意斜坐在男人双腿上,双手环住身下人的脖颈,闭眼回吻。
“嗯……”
不经意间由鼻腔发出的一声轻哼,让这温情的吻变了味。裘珽加重了力道,重重碾过云殊意的唇珠。
云殊意的呼吸逐渐紊乱,齿关失守的瞬间,对方的舌尖便已经溜了进来。他含糊地喊着裘珽的名字,尾音很快便被吞没在更深的吻里。
男人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脑,指节穿进白金的发丝之间,他被迫低下头,不断承受着这个近乎掠夺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