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找到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我是春野樱,不是他的绯樱!他夺走我的记忆就算了,但他竟敢这样对佐助君……我无法原谅!!!”
……
“纱罗妲,我把事做到这份上,早就不奢求你的原谅了。”
高野山,如果不是活了更久的慈弦和尚千年前就把第二只十尾偷偷藏在它的山底,并在岁月变迁中吞噬周边无数生灵形成大批白绝,以“秽土转生”活死人的身份又活了二十多年的漩涡宇助,也叫不来这座被日新月异的现代化装饰的川之国遗忘在历史更替中的边境孤山的名字了。
四月三十晚匆匆离开风之国砂隐忍者村赶到川之国边境人迹罕至的高野山,挽救了疑似因吞下春野樱另一半灵魂而险些死去的十尾的漩涡宇助,这段时间总呆在半山腰上那个同样被世界遗弃的洞中。
被全忍界遗忘在高野山底下的另一只十尾,被全忍界遗忘在高野山中的纱罗妲,还有被全忍界遗忘的玉女宫宇助太子……那是宇助自己都快忘了的他昔日还是一国储君的最崇高的荣耀,随着涡之国玉女宫皇朝一脉没落而一同湮灭为腐朽。
活着的时候,右额头上的血色“愛”字红得狰狞,剥夺了他最骄傲的忍者能力,将耻辱永恒地铭刻于他的灵与肉。
被命运一刀一刀剔去傲骨,雕刻出的是一个鲜血淋漓的漩涡宇助,涡之国政变夺权成功的青龙宫皇朝的最大战利品,像贡品般远渡汪洋来到风之国被困在砂隐忍者村的名为联谊两国的“质子”、实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对一个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并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精通漩涡一族各种忍术、幻术、秘术甚至对禁术也有所研究,十五岁领兵带将镇压叛乱并凯旋而归的天之骄子、一个政权未来毫无争议的继承人而言,最痛苦的事莫过于那些光环最终变为一圈一圈套在他头上的枷锁,一层层把他勒得骨头碎裂,让他从被折断翅膀的鹰变成寄身阴暗里的蚯蚓。
蚯蚓,没有眼睛没有爪牙,常年躲在阴冷潮湿的土壤中,只有下雨天才能钻出来透透气,一见到太阳就赶紧往回爬,不是被晒死就是被踩扁,却还被人称赞好坚强好执着,说白了就是抗揍命贱。
沦为失去忍者能力的质子,在砂隐忍者村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宇助直到死都以蚯蚓这种根本无法在干旱少雨的荒漠生存的小生命为榜样,激励自己再苦再难都要像以柔克刚的蚯蚓般努力勇敢地活下去!
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错了。真正死亡的那一刻,他才悲哀地意识到,他连蚯蚓都不如,至少蚯蚓断裂了还能再生。
反观他呢?
一个被故乡驱逐,自由、尊严、力量都被夺走的废人,爱情也不能守护的懦夫,在快四十年前五月份一个没有月亮的夜,在那一个个似穿了白衣被掉包的眨着精光的白蜡烛的逼视下,他四肢乏力,意识不清,再在后脑勺上轻轻地挨那么一击,叮,没气啦,死得无声无息,哈哈哈哈……
没死在战场,哪怕死于严刑拷打也算死得其所,漩涡宇助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死是稀里糊涂的。
稀里糊涂,就像太阳出来后着急回到泥土里的蚯蚓,被走路不看脚下的行人稀里糊涂地踩死,还以为踩到被上一场雨泡软的树枝,足底在道檐上用力蹭干净不知道的血肉,拍拍屁股继续走,管他后面踩着了什么,无外乎没有生命没有感觉的软树枝而已,都是命贱的玩意儿。
难得糊涂,年轻的生命糊涂地终结在十九岁的漩涡宇助,已因“秽土转生”复活二十多年的漩涡宇助,原本一心期盼投胎转世与挚爱门佐绯樱再续前缘的漩涡宇助,灵魂因宇智波佐助而不完整无法转生的漩涡宇助,若蚯蚓一样活着时只能苟且偷生、死了也如蚯蚓似的悄无声息的漩涡宇助……
这次,他只想继续做一条复活后长了獠牙的蚯蚓……不,是满身毒液的蛇!
“纱罗妲,也许慈弦说得对,我有点儿明白你在我对春野樱动手前,就把自己的‘卍’刻在她身上,并把使用权交给我的真正意图了……”
他冰凉僵硬的手轻抚已落了层灰的小床,似还能感受到那个女子的生命仍残存在上面,又一个被遗忘的落了灰的生命。
他们……呵,其实蛮像的,都不是活生生的生命了。
“你是个冰雪聪明更心地善良的姑娘,和你妈妈……我的绯樱一样美好。你们死了都会去天堂吧,就算有转世,绯樱的转世春野樱也同样是个好女孩。至于毒蛇一样的我还有你父亲伊赫尹杰,哼……”
他冷淡一笑,手攥紧薄薄的被单,骤然拧出蜘蛛四裂的扭曲:“就让我与他都下地狱好了!纵使到了炼狱,我也要咬死那个不但杀死我,还抢占了绯樱,更让她生下你的畜牲!!!还要让他的后代都不得好死!!!对……更不能放过那个夺走我一切希望的宇智波佐助!!!那个妄想替代我和春野樱在一起的转世!!!”
被蚀骨的仇恨驱使,他大力扯下床单,像剥下尸体已发软变质的皮,死了也绝不罢休的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