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渝州城的石门,踏在青石板的路上,穿梭在闹市街头,夕阳的余晖笼罩在红砖玉瓦的阁楼上,夜幕即将来临。
巫望舒寸步不离地跟着归忱,归忱也默不作声,即使单明川承认自己没那么话唠,但这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真的让他觉得气氛太平静了。
终于,归忱开口了,对巫望舒说:“你身体还好吗?要不找个客栈休息一会。”
巫望舒道:“为了照顾我你已经拖延很多时间了,好不容易到渝州了,先解决林知府的事吧。”
单明川道:“我先去附近客栈订房了。”
这一下子,又只有二人的单处空间了。
到了林府,林知府泪流满面对归忱他们说:“二位仙人,你们可算来了啊。”
归忱道:“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儿子在十五日前突然暴毙,死因不明,你怀疑是他人暗结修士谋杀你儿?”
巫望舒接着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林致远与谁结仇吗?”
林知府抹泪:“二位仙儿有所不知,小儿平时康健得很,若不是有人谋害,怎会突然暴毙。”
“至于与谁结仇,老夫不得而知,也说不定是老夫以前的仇人,报仇到了小儿身上。”
巫望舒又问:“令公子死相如何?”
“说来倒也怪,小儿突然倒地,像是睡着了一般,顷刻内呼吸全无。”
巫望舒若有所思:“感觉像猝死,建议我们在林府四周观望吗?”
“当然不介意,二位仙儿请便。”
“你怎么看?”巫望舒问归忱。
归忱道:“要是见到死者的尸体更好,但林致远已然下葬,我们也总不能把尸体挖出。”
“要么猝死要么诅咒,但猝死仵作不至于检查不出,那就只有诅咒,这手段不足为奇,不像民间话本子里是魔修的手段,正道也常用,就比如陆压的钉头七箭书,但那是神话。最重也就断手断脚,若是取人性命,则会受到仙门督察组及所属宗门的惩戒。”
归忱的这一番分析巫望舒也觉得有理,但诅咒这事极难查起:“先分开在林府各自转转,看看有什么发现?”
“不行。”归忱即刻拒绝,“你伤刚好,不可离我太远。”
巫望舒道:“归忱,我没到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
“不行就是不行。”
巫望舒:“……”
巫望舒隐约从归忱话里听出了耍无赖的意思,但还能怎么办,在他身边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林知府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带路的小厮,带他们去林致远的院子:“这里便是大公子所居的临风院了。”
巫望舒问小厮:“我记得你们林府人不多,林夫人早逝,林知府没有续弦,只有林公子一个孩子对吧?”
“是的。”
“那为什么临风院不远处,还有个院子呢?”
小厮解释道:“那是给姑奶奶住的雅韵阁,大公子以前娶了个民间女子住在那,但姑奶奶无命享福,早早走了。原本公子未走前就要娶楚府的小姐做我们的新姑奶奶,特令我们打扫雅韵阁,但公子走了,这也就不了了之了。”
归忱问道:“怎么,你对雅韵阁感兴趣?”
巫望舒道:“我去那里看看,你自己检查临风院吧。”
雅韵阁十几日未打扫,长了些杂草,巫望舒直达主屋正厅,积了些灰但没什么大碍,桌椅摆放整齐,巫望舒翻来覆去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个正面刻有“晴菀”,翻个面刻有“致远”的玉佩。
巫望舒摸索玉佩:“可别是前姑奶奶的东西,没打扫出来让原本要嫁过来的楚姑娘多没面子。”
巫望舒突感不对,仆从怎么会把这么关键性的东西留在屋内,但凡只要是对丈夫有感情的续弦看到这东西都不会开心吧,难道不应该交给公子?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林致远在死前,来过这间院子。
归忱在临风院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反倒是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位女子的画像,螓首蛾眉,双瞳剪水,楚楚动人,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小厮道:“是前姑奶奶。”
“你不是说你们大公子去世前要娶楚府的姑娘吗?把前姑奶奶的画像留着,不怕新姑奶奶吃醋?”
“原本是收好的,但公子死前把前姑奶奶的画像拿出来以寄哀思,不久就去世了,小人们这段时间忙着公子的丧事疏忽大意,这才没注意到它。”
小厮伸出手来:“仙人,方便小人把画像放回库房里吗?”
归忱把画像递给他,顺便提了一句:“你们前姑奶奶叫什么?”
“小人来林府时,前姑奶奶已经在乞巧节得了重症故去了,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她的事迹只是偶然听说过,貌似姓柳,至于芳名就不清楚了。”
归忱去雅韵阁找巫望舒:“大师兄,你有什么线索吗?”
巫望舒拿出手中的玉佩:“这个算吗?”
归忱分析:“玉佩乃贴身之物,若非林致远戴着,也该是柳姑娘。但柳姑娘已经故去多年,此物只可能是林致远戴着的,刚才那小厮说雅韵阁打扫过了,便不可能是之前留着的,所以,林致远死前来过雅韵阁?”
巫望舒道:“你和我想到一块了,不过柳姑娘是?”
归忱把他在刚才那里得到的线索告诉巫望舒:“那小厮说他们前姑奶奶姓柳,刚才我在临风居找到了柳姑娘的画像,小厮说林致远死前把那画像拿出来,不久后就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