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二人近在咫尺,舒寻即将“落入魔掌”,舒寻闭上眼睛看似逃避,实则在袖子里偷偷给自己画定位符,方便顾弗庄新他们找到他。
这样的计划也是没法的事,凌苡薇是真姑娘还有官职在身,顾弗粗壮,庄新柳允又要负责开店这种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事,而且他身为前辈,理应为比他弱小的后辈身先士卒。
而且受点委屈就可以免更多的百姓受害,舒寻虽然不是心怀天下之人,但医者仁心,对他来讲很值当。
但有时候事情并非那么顺利,舒寻脸上沾了些温热的……水?
他睁开双眼,原打算对他欲行不轨的男子现在瞠目结舌,脖子被厉剑刺穿,看着沾血的剑尖,舒寻一怔……
磬音?
男子在磬音被抽出后倒在地上,舒寻由此可见杀人者面貌,不过认出磬音的剑尖后,他便知道是谁了。
归忱用看尸体般的目光看……没问题,本来就是看尸体。冷漠得宛如一开始就是一具尸体,对他来说哪怕这人刚才站着也只不过是一具出言不逊的尸体而已。
冷得周围气压都降了几个度,却轻轻擦拭舒寻脸上的血,刚才的冷漠荡然无存,又变成舒寻熟知乖巧的师弟,视线挪到舒寻溅了血的胸口上,自责道。
“对不起,大师兄,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阿忱?舒寻暂时无法回神,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归忱摸他的脸,在已知道师弟对他情愫已深的前提下,是属于冒犯了。
归忱专心致志为舒寻擦拭血迹,舒寻穿的也就比粗布麻衣好一点,沾了血用水洗便可,归忱并不在乎师兄为什么穿女装,反正师兄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
而且,半年未见师兄了,他想得紧,哪还在意师兄穿的是什么。
归忱轻轻喘气,师兄弟半年未见,重逢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甚至忘了脚边还有个人渣,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师兄~”
“阿忱,很高兴见到你,但师兄不太高兴,因为你影响师兄的任务了。”舒寻一本正经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训斥归忱。
虽然归忱又多了个对自己有欲望的成年男人的设定,但舒寻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对这么久没见到他的归忱冷漠,就连这批评语气也不重。
“对不起师兄,我看他对你欲行不轨怒火攻心,反应过来剑就出鞘了。”归忱虽然不知道舒寻要干嘛,但先端正态度道歉就对了。
“归忱!你干什么跑那么快?!”不远处一位相貌俊朗的男子御剑过来,衣着虽朴素,但用料极好,看不出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但多半是大户人家出身。
“这么低的高度你有必要御剑吗?”归忱回头看向来人,语气不是对陌生人的那般,但也说不上多么要好,舒寻揣测应该是他离开这段时间归忱新结交的道友。
真好呢~
“剑修不御剑,那不就相当于体修走路不用轻功?”那人从剑上跳下,双手作揖,“夫人好,在下杨观,字君寿。”
“傲雪剑士杨君寿?”舒寻思索,“姓杨,莫非是虢略杨氏子弟?”
杨观颔首承认:“是,不过早就搬迁到坊州了,祖坟在虢略而已。”
舒寻又看向把尸体拖离他脚边以免鞋子也遭殃的归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开口:“你与阿忱,为何在此?”
杨观解释道:“是一件魔修拐卖人口的任务,我们这半年一直在为此奔波,只可惜抓到的魔修虽多,却一直没有线索。倘若不是第二次去梓州遇到了凌知州,恐怕现在还是在做无用功。”
目标一样的任务……舒寻陷入沉思,所以是因为他运气好吗?
“这半年我与归兄相处融洽,本以为他是面冷心热,原来是……”杨观笑着打量二人,调侃道,“区别对待啊。”
舒寻:?什么区别对待?
“我跟你才认识半年啊。”归忱把尸体拖远点后开口,杨观抱着剑鞘和他说话:“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只说名不说字,我还以为是我们两个不熟,过了三个月你还是只让我叫你的名,我差点以为你讨厌我。”
“我连你闺女的一岁生日宴都去了,还给她包了红包,你为什么以为我会讨厌你?”归忱无法理解,“而且我不说字是因为我没有,修士很多都是没有字的,我师傅那一代开始就没有了,我师兄师姐也没有,取字对我们来说完全就是随意的。”
修士无字在修真界是个正常的现象,名号对他们而言更加重要。也有个不知道哪里的流言,据说一位修士飞升成仙,但因为接引使弄混了名和字,接了另外一位名是那人字的修士,从而流行起了修士不起字。
当然,这个属于听着玩的,大部分修士还是有字的,对于字他们比较随意,简称就是可有可无。
舒寻心里补充:不,我有的,只是得跟原名配套。
“还不是你一直板着一张晚娘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欠了你多少银子。”杨观低声抱怨,随即又抬眸微笑看着他们,“不过没事,我跟我娘子也亲密的很。”
“你们那叫无情虐狗。”归忱寒颤,一想到参加这人闺女生辰宴,这人和他娘子视若无睹的秀恩爱,他不仅得捂着自己眼睛还得捂着小女孩的眼睛的回忆,就不禁胃疼。
舒寻:……“等等!我不是阿忱的娘子!”
他恢复了男声。
杨观一怔,归忱解释道:“这是我大师兄。”
杨观连忙致歉:“对!对不起啊!舒寻前辈!因为您的衣着,我先入为主了!”
“啊,没事没事。”舒寻摆手,“这段时间你已经是态度对我最好的一个陌生人了。”
归忱:……“有人惹师兄不悦了?”
手中的磬音感觉又饥渴了呢。
“啊,没事,食色性也,最粗鲁的那个手指头都没了。”舒寻表示人之常情,况且他接触的也都是要面子的正常人。
“漂亮的人走在外面要小心流氓啊。”杨观好心提醒,舒寻无奈道:“流氓的是别人,小心翼翼的却得是我。”
“师兄身着女装,自然是要当心的。”归忱走回舒寻身边,开个玩笑调解一下气氛,开个玩笑调解一下气氛,“但如果是走师姐的风格,需要当心的就是旁人了。”
“你这是不是暗搓搓的调侃了之瑶?”舒寻挑眉。
归忱笑道:“我素来在外人面前还是会保持和师姐‘相亲相爱’的,哪怕师姐不在。”
相侵相碍也是相亲相爱吗~但不否认二师姐某些方面他很欣赏。
杨观:……
他是被无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