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棠:“…………”
白发警察握住了她的右手。
满身伤痕的女性艰难地呼吸着,她遭受了太多恶意和不公。
她在呼救,她仍然想要努力活着,也许是活着才有希望,又也许这份求生的欲望承载了太多来自已经逝去的同伴的期许和愿望。
杨玉槐没有抽开被握住的手。
那只手很温暖地覆在她的手上。不是控制,也不是压迫。
罪恶的代价不应该让她一人独自承受,不应让她背后许多个有着同样境遇的女性承受。
这不是她的错,这不是她们的错。
顾星棠没有犹豫,答案既简单也沉重。
“请你相信我。”
她的眼神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坚定,如坚石般不可撼动,如利剑般不可御挡。
“我以警察的名义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对你的困境袖手旁观,绝对不会让加害者逍遥法外。”
她的手心比以往任何一刹都要炽热。燃烧的星火来势不可阻挡,久违的焰又点烬了杨玉槐心中荒芜的那片花田。
“一定会让施暴者付出代价。”
“……………”
“啪嗒。”
“啪嗒,啪嗒。”
无声的泪水拍打在她手背上,是温热的。
“…谢谢……”
顾星棠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没关系。”
“警官。”
黑发艺人强忍住无法控制住的强烈情绪。她抬头,同时掺杂着痛苦与坚定的眼眸中倒映着的却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位短发的同伴,向她微笑着招手的同伴。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请您务必记住…”
她握紧了拳头。
“只有这样才能……救下我们所有人…”
星火燎原。
………………
“我们去几楼来着?”
“……啥?”
楚楠镜瞪向夏泠,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我来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前者气得跳脚。“你是瓜娃子啊!”
“哎哎哎你别跳啊!”后者大惊失色地捂住她叽里呱啦往外不断冒出字节的嘴:“电梯里不能跳脚啊!”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向上看去,一个既生气又害怕电梯突然向下坠,一个既害怕电梯突然向下坠又无奈。
权衡利弊下,气急败坏的楚楠镜只得通过挥舞双臂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夏泠很困惑地挠了挠头,表示根本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叮咚——”
“三楼到了~”温和的机械女声伴着电梯门徐徐打开。
楚楠镜带着一肚子苦水急不可耐冲出了电梯。
“哎哎,你往哪里走?”夏泠后一步紧跟上她急冲冲的步伐:“还没到呢!”
中长发女警很用力地甩开拉住她胳膊的那只手:“要你说!我知道!……我去!上!厕!所!”
夏泠再次很困惑地挠了挠头。
“噗哧。”
“你在笑什么呀?”楚楠镜忍不住跺脚,力度大到楼下两层的人全部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看不见的感叹号在她头上漂浮跳动,但在夏泠眼中又统统变成了豆大的问号。“好笑吗!禁止苦难娱乐化啊?”
蓝眼睛警察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去去去!”楚楠镜小声嘟囔。
“楚楠镜!”
“你又在那里嚎啥啊?”中长发女警走到半路又转过头来。“你也要上厕所啊?”
“你走反啦!厕所在右边。”
“…………”
“啊?”
中长发女警尖叫一声跑开了。
丢人的叫声在远处回荡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比意料之外还要更安静些。被遗留在原地的夏泠长叹一口气,不让人省心的同伴比棘手的案情还要麻烦几倍。
话说回来……怎么一个人也没看到?
她停下脚步,过分的安静堪称死寂一片。
真是奇怪…刚刚在一楼的时候明明还看到不少员工……怎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夏泠!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还不等蓝眼睛警察反应过来,一双湿漉漉的手掌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拍在了她的衣背上:“啪!”
“噫?”夏泠后知后觉摸了摸遭遇恶作剧的后背,一大片都是冰凉的。
“楚楠镜……你这家伙!”
“哇哈哈!!”中长发女警露出大仇得报且阴谋得逞的笑容。“略略略!”
“你动作这么快啊?”夏泠匪夷所思。
“哼。”楚楠镜翘起鼻子。“你也不看看是谁!”
“快点走啦,别磨磨唧唧!到时候让钟顾问等久可就不好了。”
“哦。”夏泠跟在她身后。“…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哪里很怪啊?”
“哈?”
楚楠镜理直气壮地叉腰,转过身来用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我看你才怪哦!”
“行行行……”夏泠投降般举起双手。“别戳我啦。”
“哼。”楚楠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蓝眼睛女警抹了把头上的汗。
这种感觉真奇怪。
从刚才一踏进来就是,总感觉……
有人在监视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