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白影掠过,想到之前那些关于宿舍楼的传闻,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一边退出房间,一边壮着胆子大喊道:“是不是你们?搞这些来吓我?你们未免也太无聊了吧!”
余光瞥见走廊尽头出现一抹白影,那是一个身披白袍的高大“女人”,长发遮住了脸。
风从窗外卷入,将“女人”的白袍吹得像坟头招摇的白幡。
“女人”似乎朝她露出一抹笑容,忽地下腰,两只手掌撑地,以诡异的姿态朝她爬来。
但是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靠近,然而就在离她两米左右的距离时,“女人”停住了。
她吓得眼球都不会转动,只能直愣愣地看着“女人”,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地面上,很快被灰尘吸收。
冷汗浸透的后背布料黏在皮肤上,她颤栗着往后退了一步。
终于在她无意间踩爆废弃的光管时,这种紧绷的情绪彻底崩溃。
玻璃的破裂声直冲上耳膜,在脑皮层剧烈跳动。
她大声尖叫,扭头就跑,险些在走廊与一个人迎面相撞,那个人却被抓住后衣领,往后拉了一把,避过了她。
花苞头女生则脚下一崴,险些摔了一跤,定睛看去,面前那个人正好是社长请来的大师。
“救命啊!大师,快救我!有鬼!”尾音已经在发抖,她刚想扑来,抱住阿七的胳膊。
那只揪住阿七后衣领的手又拽着他往后一拉,再次避开了。
“靓女,发生了什么事?”
……
“就在那里!”花苞头女生领着他们来到了闹鬼的现场,鬼却已经不见了。
阿七发现地上一行脚印,从走廊尽头往拐角处延伸,异常清晰,还是某个牌子的昂贵运动鞋。
“四十五码,气垫底……哇,这个女鬼这么有钱啊!”阿七蹲下来,半眯着眼,仔细地瞅了瞅,抬起头看着柒,“靓仔,你怎么看?”
为什么老是问他怎么看,他又不姓李名元芳。
“……企定睇。(站着看。)”
“我就是随便问问。”阿七站起身,凑近盯着柒,可惜他戴着面具,观察不到他此刻的表情,“靓仔,你都会玩梗了,偷偷跟谁学的?”
这个气氛是不是不太对?花苞头女生看了看这位七段剪大师,又看了看他的助手,怎么感觉自己像一盏几百瓦的电灯泡,努力地发光发热。
空气里漂浮着潮湿的腐味,每呼吸一口气,喉咙内就泛起了一丝苦。
满目疮痍,遍地狼藉,墙皮有些像裂开的纹路,有些像溃烂的皮肤。
阿七关闭了摄像头,独自站在走廊上,身后的楼梯间里传来声响,偏过脸瞧去,一只沾了红色黏稠液体的足球从楼梯上滚下来,撞在宿舍的木门上,门轴摇晃着发出低吟。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索命的声音像生锈的卡带,从头顶传来。
阿七抬头一看,天花板上挂着许多蛛网,每根蛛丝都在无风自动,仿佛有透明的手指正轻轻拨弄。
这些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一颗女人头颅正倒悬在上方。
阿七双眼放空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见那颗头颅掉了下来,滚了两圈,湿漉漉的长发沾湿了地面。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后方的走廊上响起,阿七却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在旁人看来好像是吓傻了。
一个身着白袍的高大“女人”缓缓向阿七走来,脚步声逐渐靠近,但阿七还是没有动,“女人”探手要去搭阿七的肩膀。
就在这个瞬间,阿七突然抬高下巴,将脸往后仰去,露出一张口鼻流出红污、堪比暴走漫画颜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