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支吾吾的，僵直在原地，翅膀无措地快速小幅度抖动。

思妲西缓缓转过头来，言希连忙微微错开她的眼睛。

听见动静，前台后面的墙壁突然像门一样被打开，纳森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前台。

“言希大人……！”纳森先是一惊，又看向一旁的有翼族，“这是……”

言希摆摆手，自己找地方坐下，“别紧张，我只是来签订之前所说的契约，以及买点东西罢了。”

他有意地没有再向角落的桌子处投去目光。

纳森偏头使了个眼色，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有翼族和思妲西应该都离开了。

纳森讪讪地从前台下面抽出一张厚厚的纸，走近一看，言希才发现那是张皮质的卷轴。

上面已经被写上了一面的内容，可惜都是言希看不懂的文字。

坏了，他没有学过这个世界的文字，根本看不懂纳森写了什么啊！

言希两眼一黑，在心里呼唤着系统，寄希望于对方能出现给他实时翻译。

纳森这时开口了：“关于您说的条款，我已经写在上面了，您看看，如果还有要改要加的……”

好在系统及时冒了出来，逐条逐条地给言希念。

确认没有文字游戏后，言希点点头，“可以，就这样吧。”

纳森又拿出一柄小刀，在自己的拇指上割出一个小口，血液滴在羊皮卷轴上，纸面上霎时多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花纹，割完后又把刀递给言希。

言希刚要抬手接过，系统急忙在脑内阻止：“宿主，别轻易给别人留下你的血液！”

言希手一顿，转手抽出自己的小刀。

纳森好奇地盯着言希的木质小刀看，“这是……木头做的吗？”

言希用刀尖在指腹上一沾，血液同样滴下，属于他的花纹在纸面上绽开，与另一层花纹交相辉映。

花纹完整的一瞬间，整张羊皮卷轴焕发出淡红色的光芒，花纹从纸上浮现，交换了位置，各自钻入了纳森与言希的胸口。

纳森看着习以为常的模样，言希也不好表示出惊讶与疑问。

系统解释道：“这就是血契的作用，形成的花纹会钻入对方的心脏化成束缚，一旦检测到有人违反契约中规定的内容，心脏就会沿着花纹的纹路寸寸开裂，痛不欲生却又不会致死。”

还真是狠辣的手段啊。言希暗想着，见纳森盯着大局已定的卷轴，脸色无可奈何地灰败下来。

言希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道：“有必要吗，只是限制你不能再做那些伤害其他人的事情了，怎么表现得好像我抢了你所有财宝一样。”

纳森幽幽道：“您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改变我们的生活习惯与一生的信条，是多么不容易又违背本能的事情。”

言希：？

这种坏行为就不要捧到信条和本能这种程度上了啊！

言希张张口，又闭上了，无能为力。

他起身，“总之，契约已经成立，不想生不如死的话，还是管好自己比较好哦。”

言希收起桌上的契约，卷好了放进口袋里，“这个我带走了。”

“啊，另外，你这儿卖纸和笔吗？最普通的就好。”

纳森叹了口气，生无可恋地站起来，“有的，我去给您拿。”

纸和笔大概是放在墙后面的秘密房间里，纳森钻进去了一会儿，出来时手上就拿了一卷草纸和一盒笔，以及一瓶看着像是墨水的东西。

纳森把这几样东西摆在桌上，给言希介绍：“这卷草纸和这盒笔是我从城里一个贵族手里收购而来，据说是用皇室的独特秘技制成，只要注入魔力就能消除上面的字迹，做到重复使用。”

“这盒羽毛笔是皇室会使用的类型，不过因为存在瑕疵，而被放弃流传到了民间，字迹流畅顺滑，还可以根据执笔者的写字习惯，自动美化字体，很适合用来进行正式文书的书写。”

“这瓶墨水……就是普通的墨水了，不过是用顶级的弥勒斯草叶磨制而成，保存时期更长，注入魔力的话，还会变化出彩色的光彩。”

言希：“嗯，就这些吧，多少钱？”

纳森突然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言希只放了一个卷轴的口袋，“要是、要是有上次那种肯诺冒蘑菇的话……”

“想多了，那蘑菇我要留着自己吃呢，更何况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家里还有个热爱蘑菇精的小哼要喂，就那么点蘑菇精产量，哪够再拿出来卖啊。

纳森失望地垂下头，“一共是一百个金币。”

“一百个？？”言希不由得回忆当时数过的纳森给自己的钱袋子。照这个价格，卖出一次蘑菇精的钱，最多也就买两三套纸笔和墨水。

纳森像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这些可是皇室品质的呢，当初我也是花了大价钱从那个贵族手里买来的。您知道的，我们有契约啊，我不可能漫天要价的。”

言希叹口气，认命地付钱。

走出店门后，言希向系统求证：“伊百，真像他说的那样吗？”

系统也有点无奈：“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的。哪怕是蘑菇精的价值，只要不是顶级稀有的那种，其实也完全比不上皇室用的东西。”

言希摇摇头，“真奢侈啊……看来以后还是要从简生活，不然这消耗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