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大伯母担心她玩到半夜没有人护送,便给了汉翰二十澳元,让他随着去。
“我告诉你,离我远点哦,不要挡我桃花!”表姐穿着小皮衣,感觉要是拿着皮鞭就更加符合她想营造的形象了。
“知道,互不干扰。”汉翰捶了捶胸口,他和表姐是同龄人,应付一下传统的华裔父母还是有一套的。
汉翰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身后是吵闹的音乐,他最近脑子里全是编程,出来散心也放不下。
“有火吗?”一个女生过来拍了拍他。
“有。”汉翰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了上烟。
“谢谢。”女孩比了个大拇指,打着电话离开了party的范围。
“不客气。”说完之后,汉翰紧张得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他们见的第一面吧?
但也可能不是,汉翰对她有印象,是住在自己社区里的某一家华裔,偶尔上学还能碰见,也会看见她和爸妈一起遛狗,好像在国立图书馆也会见到她。
好吧,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一次说话。
“你这个傻逼白痴!”女孩尖叫的声音从二十米外传来,汉翰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路灯下,女孩的身影被黑暗笼罩了一半。她似乎在生气、愤怒,随后蹲在了地上。
标准的亚洲蹲。
“你还好?you ok?”汉翰走近女生,见她没回应,关心地掏出了自己的烟,“要不要再来一根?”
半小时后,汉翰躺在酒店的床上,眼神呆滞,虽然……但是……好像感觉也还不错?他摸了摸鼻子、摸了摸头发,小心地侧过身,问着身旁的女孩,“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要了。”女孩背过身,“两小时后叫我。”
“好的。”汉翰点了点头,随后小心地放下脑袋,隔了一会又问女孩,“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女孩没有回答,汉翰也不继续问,只是呆呆地看着女孩的背影,整整两个小时。
夏天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汉翰还是没能再次与那个女孩相遇,本就有些内向的他便开始平静地准备即将来到的大学生活。
新生入学典礼,汉翰看见了她,人群将他们分隔好远,但汉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笑容自信,神采奕奕,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
“你也在这念书?”汉翰总算找了个机会走到她身边。
女孩从审阅新生手册的时间里,分出了0.5秒来确认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
“ah,yes.”她认出来了,但又好像没认出来,“哎?你是我社区的邻居吧?”
汉翰克制了心中的酸楚,保持自己的微笑,“对,邻居。”
“bb,你怎么会和我这个程序猿弟弟在聊天?”穿着如同参与竞选一般庄重的表姐出现了。
对,表姐也在这里上学,汉翰对她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觉得她呱噪无比。
“我们之前不是在谁家聚会来着吗?他还给了我一根烟。”
“什么?你抽烟?”表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鸡叫起来。
汉翰歪头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你记得一起回家、记得聚会、记得抽烟?但为什么没有应有的亲密感,还是你在吊我?
“怎么了?”女孩学汉翰的样子,也疑惑地看着他,“我们当时有自我介绍吧?”
她记得,她都记得!只是现在在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调戏自己,汉翰想了想,装作笃定的样子,“啊,abby。”
“人家叫ran!傻逼玩意。”表姐拉走了ran。
后来好像就没怎么遇见她,不是一个系的,基础学科也很少有重叠,只是偶尔会从表姐嘴巴里听过几句,类似我和ranran出去玩啦,我和ranran今天住一起啦,看来也算是用来应付传统亚裔父母的工具人朋友。
ran,然?冉?所以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ranran。”半月后表姐坏笑地掐着汉翰的脸蛋,“每次我提她,你都会靠近一点偷听。”
汉翰点了下头,算是认了,因为只有这样表姐才会放过自己,不再继续纠缠。
“她单身好久了,怎么不去追?你虽然是个书呆子,但身材、脸蛋都很好的。”
“课程太忙,又一直没有遇见,怕是淡了。我不会求你帮忙,死心吧。”
“哦,说真话的你真无聊。”表姐欲言又止,“你天天在家看书、在学校看书,遇得到才有鬼吧。”
说完这话没几个小时,汉翰就在国立图书馆的影像室看到了ranran。
她独自一人看着每日循环播放的纪录片,有关于动物迁移,大概是看到了小角马落了队还是小狮子瘫痪了后腿,居然有些热泪盈眶。
汉翰坐在她身后一排,递过去一包纸,今天他来这里是打算在这个影像室呆一夜码字来着,但一个小时后,他又躺在了酒店的床上,眼神呆滞。
“我们是不是可以偶尔一起出去约会?”
“不可以。”
“那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了。”
汉翰叹了口气,他自以为不是传统的人,但被人这样随意对待,还是有些生气的,但回想一下,自己不也是因为她好看才一次又一次,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吗?
“重复一下上一个问题。”
“我们是不是可以偶尔一起出去约会?”
“这是第二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