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父亲的意思逃婚,便是她这辈子做的最为出格的事情。
然而一子失着,满盘皆输。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她的这个决定会牵连父亲命殒,致使她和安嬷嬷走到绝境。
可她只是不想屈从命运,进瑞王府为妾,便当真是错了吗?
不知是因为心里的委屈,还是因为这些时日始终未愈的风寒,玉蓁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陌生的热意自体内悄然蔓延。
她只觉意识混沌,思绪发散,整个人都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这时,辚辚行进的轮毂恰好驶过一处凹凸不平的路面,带起一阵颠簸。
玉蓁猝不及防,一时竟是没能稳住身形,朝着萧渡的方向倾去,跌进了他的怀中。
霎时间,独属青年身上清冽的沉水香,弥漫在她的鼻息间,几乎要将她的呼吸侵占。
玉蓁的思绪纷乱芜杂,跌入他怀中的时候,更是脑中一片空白,忘了保持距离。
他襕袍的衣料是上好的云锦,柔滑轻软,带着些微的凉意。
玉蓁整个人靠在他身前,体内躁动的热意竟是得以几分缓解。
她明知这样不合礼数,甚至已经称得上是逾矩。
可她手扶着他的胳膊,浑身却酥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根本无力起身。
萧渡似乎也没想到她忽然间的投怀送抱。
温香软玉盈满怀,萧渡不禁眉宇微蹙。
他抬手扶住她纤薄的肩膀,欲要将她推开些许。
怎知玉蓁在方才跌倒时,身上的大氅也不慎松散了系带,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里面薄如蝉翼的西域舞裙。
瑞王将这身舞裙送给她时,或许便带了折辱的意思。
整条舞裙缀满了流光溢彩的宝石,布料却寥寥,缠枝牡丹纹样的抹胸,只能堪堪遮住胸.前部分的春.光。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白皙的肌肤在宝珠的辉映下,欺霜赛雪,晶莹剔透。
萧渡的大掌甫一搭上她的肩膀,便直接碰到少女细腻的雪肤。
以及,她身上那阵不同寻常的温度。
电光石火之间,萧渡也倏然明白了一切。
想来是她在瑞王府时,便不慎着了道。
玉蓁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意识混沌间,她不由得想起瑞王约她在暖阁的私会。
她当时还不解瑞王的意图,如今她终是知道,瑞王之所以如此耐心,由着她称病,迟迟没有动她。
原来是想在今日的宴会上,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
思及那间暖阁弥漫的幽香,玉蓁心里回肠百转——
可惜还没等到药效发作,她便因刺杀瑞王,又随京兆府离去。
玉蓁试图找回几分意识,从萧渡的怀里起身。
然而随着马车的又一阵颠簸,她反倒是更向他贴近了几分。
萧渡为了扶住她,空出的另一只手也不得不扶上了她的腰。
他不知她舞裙的单薄。
一时间,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满手的温软。
萧渡神情微怔,心跳似乎也有刹那的停滞。
紧接着,一阵剧痛穿过他的脑中,拽着他的神思坠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待黑雾散尽,他脑海的画面走马观花一般。
他似乎看到了眼前活色生香的这幕——
美人身着异域风情的舞裙,坐在他的怀里。
冰肌玉骨,眉眼如画,眸里秋波盈盈。
她细白的玉臂环住他的脖颈,凑近他,分明是和他耳鬓厮磨,可她朱唇轻启,唤出的却是旁的男子:
“您能不能……放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