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太清掌门发话。
他看着闫鹘的背影,只觉无人可知此人心中的想法。
闫鹘还站在楼边,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角,他还有话要说。
待到沸腾的人群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又开口道。
“镜麓庄原定的下一任庄主,本是我亲如兄妹的阮竹。”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阮竹君还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惊诧地抬起头。
同时,顾婉妤也是精神一凛。
“阮竹没有自己的私心,我却不能完全对不起她。全当是为自己的妹妹择一好夫婿,谁成了武林盟主,我便把阮竹许配给他。”
阮竹君脑中嗡地一声。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闫鹘的全部计划。
该死的,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榨干她最后一滴利用价值!
闫鹘,从小你就聪明过人,野心斐然。果然如师父说的那样,你是庄主的不二人选,就算哪天你死了,镜麓庄都能继续受你的庇护,长长久久存在下去。
阮竹君双眼发红,僵在原地。
说完所有要说的话的闫鹘从她身旁经过,表情一如既往地淡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
他打算做什么,从来都不受旁人置喙。
一片哗然的人群中,有一个响亮的骂人声格外鲜明:“他妈的,你这个疯子!”
顾婉妤和疯子前辈一人拉住流火君的一只手,隐一在下面死死抱住流火君的腰。就这,刚刚还差点控制不住发疯的流火君。
“我就看!谁敢碰阮竹!!!”
流火君声嘶力竭地闹了一通,被疯子前辈一个手刀打在脑后最脆弱的地方,才滑落在地勉强安静了一会。结果马上又跳了起来。
顾婉妤再也受不了了,听到阮竹姐成为闫鹘保住镜麓庄的筹码和牺牲品,她也很崩溃,凭什么只有流火君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发泄不满,她还得保持冷静来劝他!
她对着流火君吼道:“你冷静点吧!保留力气!不是要参加大比吗!”
听到“大比”两字的流火君如脑袋撞钟般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他捂住脸,慢慢蹲下身子:“……是,是要大比……”
刚刚还百般不情愿的人,恐怕现在对于获胜的执念和渴望比谁都强烈。
别的所有一切都不重要,但毕竟,那是他一直心爱的阮竹啊。
顾婉妤也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真的没有想到闫鹘能算计到这里。
那天在竹林中,自己对阮竹姐说,闫鹘不会忘掉她的价值,只单纯让她去找一个能替代做庄主的角色。
没想到一语成瀣。
闫鹘嘴上说的好听,要为阮竹姐找一个好夫婿。
实际上,他知道流火君对阮竹姐有极深的情意,他要逼流火君拼尽全力去争夺盟主之位。
另外,就算流火君失败了,镜麓庄不幸落入他人之手。那么还有一个阮竹姐作为镜麓庄的女主人,那是因婚姻而来的稳固地位加上多年来在庄内积累的威望。
阮竹姐又是十分负责的性格,有她在,必不会容忍镜麓庄就此没落。
到时,事情仍有希望发生转机,镜麓庄也不一定就完全成为别的门派的养分,最终被吞食殆尽。
那么阮竹姐自己的幸福和自由呢?
顾婉妤狠狠锤了一下地:“这都是什么事啊!”
令人无力。
疯子前辈看他们两个人情绪实在不好,难得耐心了一次,显露出属于年长者的靠谱和责任感:“怎么了,不是早就知道此事艰难吗?怎么一个个的这样垂头丧气!”
他狠狠一拍流火君:“小子,别这么没出息!既然是喜欢的女人,就赶紧想办法啊!”
他又蹲下来看着顾婉妤:“婉妤,不是你非要掺和这些事的吗!你不打起精神来,我们这些听你指挥的怎么办?”
“疯子前辈,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顾婉妤垂首。
“第一场大比就要开始了。”疯子沉声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赢下第一场比赛,这样才有后面的戏唱,你说对不对?”
顾婉妤叹一口气,捏紧拳头站起身。
“是的,没错。”她说,“我们得赢下来,现在没有退路了。”
“小子。”疯子前辈一手把流火君提溜起来,“第一场比赛是以团队形式进行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你的力量,必会不遗余力地助你。你得相信我们,相信你自己,成吗?”
流火君的双眼渐渐聚焦,落在疯子前辈脸上。
“前辈,一定要帮帮我。”他痛苦地说,“我不能输,要是输了,我还不如去死!我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