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似笑非笑地看她:“哦?”
“对女子来说,唯一的心愿只是择一良婿,男子的柔情与温存,才是女子安身立命的倚靠。我仅有这一个心思。”赵瑛说。
“赵瑛小姐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赵瑛并不在意父亲投靠的人究竟是不是二皇子,她只是想起,这个时候夏朝的君王的夏桀,已是两个朝代交替之际。那位著名的开国帝王,即将成为中原最强大帝国的国主商汤,也许就会在下一任商国继承者中出现。
那个人会是谁?
会不会是二皇子呢?
如果真是他,他却要杀她,她就不能违逆历史的潮流杀了开国之君,她无法报仇。
这个念头一出来,赵瑛不禁打了个哆嗦。
“二皇子温柔和善,真是女子最好的托付终身的对象。”她站起身行礼。
这是要走的意思。
朱安刚刚整理妥,望向赵瑛对面的座位。他也没有阻拦她,只是面上微笑,声音却冷起来:“点兵东征,愿小姐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赵瑛躬身行礼致谢,离开了。
走出二皇子的府邸,赵瑛想着二皇子对赵羯的评价。赵羯如果是二皇子朱安的人,那么他真当是八面玲珑,在两方势力中间周旋。
此刻三足鼎立的形势不算很复杂,太子暴躁,二皇子滥情,东攸侯虚伪。
这些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十分常见,并不影响他未来成为帝国之主。
现代企业的老板多少都有点长处短处,古人也是人,历史上的大英雄并非都是普通人眼里的完美之人。甚至可能现代人不理解不认同的一些特质,放在青铜器时代与石器时代的交界处,反而成为他称霸帝国的优势。
她问过罕答关于谁是未来的君王这个问题,但她当时沉浸在愤怒中,这个问题并没有从脑子里过。现在忽然想起来,才让人留心起来。
如果是未来的开国之君要杀她,她该怎么办?少管闲事选择逃离,还是给他进行社会主义思想的洗脑?
*
赵瑛从二皇子府出来,径直回到行宫。小姐们都聚在院子里聊天,把房间留给女仆们,让她们整理行李,预备去往东都。
这些人一天之前刚从地牢里出来,今天又马上被通知选举暂停,她们要进王宫为女官,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过得很混乱。
太子妃稀里糊涂把人抓了去,又稀里糊涂把人放了出来,谁都不知道,只过了一天,那个扣押她们的太子妃已经身首异处。除了赵瑛知道发生了一些一环接一环的事,其他人都蒙在鼓里。
“好怕,担忧进宫以后的生活,做女官会不会不经意就得罪了贵人啊?”
“我好想念家人,这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回家乡了。”
“依我看,与其在这里幽怨低落,不如好好对新生活做个规划,想好今后想要依附的哪一方势力,早点去投诚。”
“我不敢,求神拜佛就怕进错庙,攀附权贵就怕烧错灶。我现在只求平安等到擢选重启,让我落选,放我归家。”
赵瑛没参与大家的讨论,但她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听了几句,赵真和她一起整理着,看她有点发愣,想说些什么,这时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南赦城的瞿秧。
瞿秧站在门口朝里喊:“赵瑛小姐?”
赵瑛回过神来,“瞿秧小姐怎么来了?”
瞿秧带着几分歉意道:“门外没有女仆守着,我找不到人进屋通传,所以才鲁莽地闯进来了。”
赵瑛停下手里叠衣服的动作,“我让她们出去采买了。小姐找我有事吗?请进,坐下说吧。”
瞿秧进了屋,赵瑛引她到坐榻上落座,赵真来给两人倒上了水饮。赵瑛对他说:“你继续整理吧,这里不用陪着。”
瞿秧道:“赵瑛小姐,我们俩前一晚上刚刚在同一间地牢里受审,说起来到还有几分有缘。”
赵瑛不明白她的意图,但瞿秧和她不多的几次接触中,都能感觉到她是个讲义气顾大局的人,否则也不会在面对疯狗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愿意一起组队合作。所以对于瞿秧,她印象不错。
瞿秧继续说:“今天我来,是想向小姐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请赵瑛小姐引荐我去会见罕答大人,我听说小姐回来时,恰巧被罕答大人搭救,可见小姐与大人颇有些渊源。我想拜会罕答大人,小姐能否帮我牵条线?”瞿秧递上了一个小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圆润光洁的珍珠耳饰。
赵瑛想到自己一走没准大半年,是该去见一面罕答,便道:“也好,我正打算去拜访罕答大人,小姐明早与我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