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释合情合理。
隗九比照了一下画像。这会儿,流玥和慕容蓿就在跟前,那小灶台里的火光虽是微弱,但不妨碍他看清两人面容,看得久了,看得仔细了,只觉面前一男一女的轮廓眉眼与画像所差无几。
应当不会有错。隗九暗想。
隗七却仍有疑虑,指了指玄鸟卫和云济:“这多出来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比较在意,方才慕容蓿说的四人和六人的差异。
“路人。”流玥淡淡回道。
玄鸟卫和云济也机灵,立刻点头附和:“我俩路过,恰巧在这庙里避雨。”
隗九思索了片刻,问道:“你说你是信远侯门客,可有凭证?”
“没有。”流玥答得诚实。
这下,隗七和隗九又有些迟疑了。
流玥依旧神色淡淡:“此事机密,我家君侯恐生意外,未曾予我信物。不过,两位可以想一想。方才言谈间,隗七壮士并未提及你家主人是谁,亦没有指名道姓说那拾掇你们主人之人。在下若非信远侯之人,又怎会知道邀约你家主人的是信远侯呢?在下若非信远侯之人,又怎会知道你家主人乃是翟国国君呢?”
此言一出,隗七和隗九俱是神色一震,随即眼中的迟疑之色褪去。
确实,此事极为机密。跟着翟君来的这些人里,也只有他与隗七晓得,是信远侯让翟君在雍城郊外的山头找这四个人。而对面人不仅提了信远侯,还点明了翟君的身份,显然是知晓内情的。
隗七和隗九相信了流玥的说辞。
彼时,雷雨已过,夜幕繁星点点,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隗七和隗九确认要找的就是流玥他们四人,便引着几人去找他家主人了。因着翟君只要画中那四人,玄鸟卫和云济被留了下来。
待听不到马蹄声之后,玄鸟卫动了动。他走到流玥方才坐过的位置,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地上用未燃烬的树枝写了三个字:长平君。正是流玥趁隗七、隗九与慕容蓿闲聊,没有注意他的时候留下的。
“走,我们去找长平君。”玄鸟卫将地上的字抹掉,立刻跨出了庙门。
云济却有些迷惑:“诶,你家公子不是信远侯的门客吗?怎么不去找信远侯,而是长平君?还有,方才听他说的话,像是为信远侯做事,但看你一脸紧张,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玄鸟卫没有回答云济。
云济思索了片刻,一拍脑门:“我晓得了,你家公子不是信远侯的门客,而是长平君的门客,方才说的那些其实是忽悠那两个人的。所以,这事表面上是帮那个翟君找神女姐姐,实际上是长平君与信远侯斗法?”
“我家公子谁的门客都不是。”
“诶?不是?那他是谁的门客?”
“别废话了,搬救兵要紧!”
隗七和隗九行事也极为谨慎,跟着他们驾马了一段距离之后,流玥等人被要求下马,并蒙上眼睛徒步在山间行走。
约莫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一行人终于到了翟君的营帐。
翟君此次是偷偷来的雍城,随行二三十人,驻扎之地极为隐蔽。
这处山林,树高草密,抬头难见星月,不好辨别方位。
当蒙着眼睛的布被取下,慕容蓿看到重重山林,有些后悔将云济丢在了庙里。她也是没有想到,隗七和隗九会蒙住他们的眼睛。这会儿,不仅是她,估计流玥也判断不了自己被带往了哪个方向。
要是刚才随便找个借口带上云济就好了。慕容蓿暗想。
慕容蓿正懊悔间,隗七和隗九领着他们四人进了翟君帐内。
“就是他们?”翟君坐于上座,一柄长剑斜斜地倚靠在座椅旁,他的右手搭在剑柄处,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剑柄处的纹路,“阿九说,你是信远侯的舍人?”
“是。”流玥回答。
“你见过秦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