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裳释然:“噢,你说的是他啊,王弟已将荀公公的口供拿给我看过,尽在孤意料之中,不必再审了。”
无衣一笑:“陛下见到的定是明供,可以拿给任何人看的。洛王一向行事谨慎,心思缜密,他怎肯漏过如此大鱼?”怕同裳没理会透,无衣又道:“妾身的意思是,难道殿下就不会留有暗供?一份有关他自己的身世,只想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口供?”
一语惊醒梦中人!同裳觉得无衣言之有理,况且,再仔细回想一下,他感觉同泽的举止行为的确像个女子,心里不禁忐忑不安起来,他问无衣,也是问自己:“凡事总得讲究个因果吧,为什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攸关生死,便是有关身份地位之事,除此之外,没什么事值得冒如此之大的风险了”,无衣摇了摇头,又道:“陛下与殿下,没有生死抉择,只有王位之争,只是,众所周知,北鄢国储君向来都是‘立长不立幼’……”
同裳还没等无衣说完,顿悟其中的奥妙,他暗自盘算:若王弟真的是长子,而我又被立为储君,那我俩被人调包的目的便明了了,如此一来,太后便是我的生母无疑……怪不得,打小太后就近似于溺爱般地疼爱我,对王弟却冷眼相待,漠不关心。那日,王弟明显话里有话,旁敲侧击,而且,他将太后软禁,看似有悖人伦,不近人情,实则却在情理之中了。可是,即便性别置换可行,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我俩出生时间前后差不过两个时辰,难道真的是巧合?
同裳心头五味杂陈,道:“你有所不知,我北鄢国还有另一个不可示人的陈规陋习:立子去母”,无衣正要张口,同裳一摆手阻止她,幽幽地问:“无衣,你不用再解释了,孤已大致明白了。只是,孤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要帮洛王出头?难道你不知,如此做的后果吗?”
无衣淡然,先施了礼,才说:“陛下,世间除了人情,还有义理,妾身只不过想替洛王讨个公道而已。”
“仅此而已?”同裳心头滋滋溜溜难受,暗忖:难道你还要得寸进尺?
无衣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悦,坦然道:“陛下,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其它的,乃天意,命运早有安排,岂容妾身置喙!陛下,高看妾身了。”
“天意?赫,天意可真好用”,同裳心头酸痛,他盯着无衣,幽幽地问:“你爱的是洛王,对吧?”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从无衣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无论哪种答案,于他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无衣坦然以对:“陛下,洛王是我的夫君,他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