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巫起身,毕恭毕敬道:“回禀陛下,太后娘娘乃邪祟入怀,一般的药物只能消减、祛除附着于人的身体发肤、五腑六脏的疾痛病疾,而对于此类的邪魔侵入,便无能为力。正如王太医所言,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医好了心病,娘娘的病症自然消弭。”
同裳追问:“先生说了这么多,却未提及,如何祛除心病,孤,该当如何?”
“陛下,天行有常,不可违逆,世人各司其职,各安天命。”
大司巫取出一个星象罗盘,欲要以证其说,同裳见他啰嗦半天,始终没触及要害,内心甚为焦虑,便打断了他:“先生只要告诉孤,该怎样做即可。”
大司巫固执己见:“陛下,追根溯源,万事有始有终,是非恩怨,互为因果,今日之果,起于昨日之因,今日之因,可为明日之果。”
同裳甚是焦虑,不耐烦地问:“先生,孤是问,该如何应对?”
大司巫个性执拗,自顾自,继续解释:“陛下,若不知昨日之因,便不会理解今日之果。微臣忧心,若只针对果来治疗,便是缘木求鱼,或可能治标,但不能治本,太后娘娘之身心必会再遭妖魔邪祟摧残折磨。”
王太医见同裳脸色阴沉,眉头紧蹙,他心头惴惴,担心同裳怪罪下来,一众人等吃不了兜着走,便赶紧小声提醒:“大司巫,妙言至径,大道至简,还望直言。”
大司巫这才醒悟,遂进言:“陛下,当初天生异象,五星联珠,迄今已有二十多年,却从未完全归位。微臣以为,若不是天道如此,必有人为干扰,天神因此怨怒,遂降罪于人间,太后娘娘身为国母,首当其冲,为国为民担此罪责。简而言之,只要陛下设法将五星归位,娘娘之疾可根除。”
同裳原本不信大司巫会有什么神通异法、灵丹妙药来根治母后之疾,可大司巫这番话,让他倏地打了个激灵,再联想到荀公公的证言,他不禁惊恐万分,身不由己连连后退,他腿一软,竟瘫坐在地。望着痴呆发疯的母后,同裳心头酸楚不忍,暗忖:当初母后逆天而为,惹得天怒神怨,如今她遭天谴,生不如死,如入炼狱……唉!天道有常,运行有轨,人力岂可贪天,妄自扭转乾坤?!看来惟有恢复天常,才能救母后脱离苦海。
一众人等见状大骇,慌忙伏地请罪:“陛下龙体珍重,臣等罪该万死。”
潘公公赶紧将同裳扶起,让他落座。同裳努力镇静下来,若无其事道:“众爱卿平身……太后为国分忧解难,母仪天下,世人典范,孤,已知该如何做了。”
众人尚未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侍卫来报:“启禀陛下,锦绣营指挥使有要事求见。”
同裳听到锦绣营几个字,顿时精神一振:天可怜见,无衣,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