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珂看人走过来赶紧摆手解释,“没!没!只是头次到建宁府,没见过好奇罢了。”
几人闻言表情舒缓不少,依然说道说道,“姑娘要是有了难处,被人欺负,只管找穿红衣的人。帮扶弱小是我辈职责。”
说完几人露出牙齿,嘴角弯弯眉目带笑。
苏珂愣了一下,穿越这么久,头次见到这么爽朗阳光的朝廷组织。他们脸上的笑容十分真诚,和之前严肃审视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瞬间升起对建宁府的好奇之心,甚至有种久违的安心。
连苏越的失踪都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有这样的朝廷在,苏越应该不会有事。
之后与红衣卫告别,直到回了客栈,苏珂都在感慨,这样的府兵实属少见,不知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客栈里,她敲了燕不知的房门,里面没有声音。
隔壁的房门半掩着。
“这不是小师弟的房间?”
苏珂缓缓靠近,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客栈的客房都长得一样,门口摆放着洗脸盆架,上放着一块灰色的毛巾。
家具简陋,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什么都没放,再往后就是休息用的床。
天还没暖起来,床上的被子还是冬天的棉被。
窗边,一个青色的身影站在那,背对着苏珂。
“燕不知?”苏珂心中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直接推门而进,“你在云初的房间里做什么?”
年久的房门随着苏珂的动作吱呀作响,燕不知没有回头,说道,“看看。”
简单明了,熟悉的语气。
苏珂挑起眉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床尾放着一张桌柜,桌柜上摆着熟悉的东西。
“见山无生?”
自从裴云初得了这把魔剑,它不是被包裹挂在马背上,就是放在一边,苏珂很少看见。
她知道裴云初是故意避开,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魔剑作为裴云初的佩剑,终日被扔在一边。
偏偏原因是和晏今安有关,她只能找些借口解释,裴云初每次听了都会笑着点头回应,“原来是这样,知道了,知道了。”
可她清楚地感觉到,云初压根就没相信她蹩脚的解释。
“你看它做什么?”若是没记错,把昏迷和魔剑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人就是他,想到这苏珂的语气难得硬起来。
燕不知闻言疑惑地回头,像是不能相信苏珂语气中的质问,“不能看?”
“不能。”斩钉截铁的拒绝后,苏珂扯着脸笑,习惯性软和语气接了一句,“之前前辈还想毁了它,我这也是担心。”
苏珂鄙视自己。
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燕不知不是个嗜杀的变态反派,对他的恐惧也在日日的相处中一点点被磨平。
但习惯很难改变。
苏珂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这样没出息。
“认主之后,不好毁了。”燕不知十分遗憾,他要是那天晚上没有提前走火入魔,当场就给魔剑解决掉了,哪还等得到第二天认主的事。
可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会只能干望着剑叹气。
“前辈对它很忌惮?”
苏珂走上前,头一次认真地看着这把剑。它身上的铁锈已经消失,剑身光洁透亮,刀刃泛着烈烈寒光。
即便是一把断剑,一打眼也会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豪气。
不知不觉她看得入迷,就在这一瞬间,剑身仿若流光窜动,她不自觉地靠近抚摸,剑身平滑冰凉,剑刃上隐隐约约倒映着她的手指和衣袖,还有一双迷蒙失魂的眼睛。
“苏珂!”燕不知厉声上前拉住她。
苏珂缓缓抬头,惊觉自己的身子又沉又重,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连思绪都好像变慢。
“燕不知…”苏珂喃喃回应着,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
“苏珂!”燕不知心一抖,接住苏珂无知无觉的身体,灰褐色的眼睛透着丝丝寒意,眼看苏珂手还触碰着魔剑,他连忙抱着人后退。
叫了两声苏珂,见她没有反应,立马将人放在床上,扒了扒她的眼皮,拍着她的脸。
苏珂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东倒西歪,燕不知叹了气又握着她的手往她身体里输送真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燕不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气冲撞经脉会让人浑身疼痛,即便陷入昏迷的人也会因此醒过来。可他的真气进入苏珂的身体,一路畅通无阻,犹如溪流汇入大海,平静无波。
半晌,他松开手,转头看着桌柜上的魔剑,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拿起,走到窗前,嘭的一下将其扔到外面。
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