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橙望向他的脸,眼神中带着隐忍。
他往她的方向往前走,周遭人影漂浮,伴于二人身侧。
此间此景,仅他们二人。
“我......”
苍玦的眼神凝视着她,“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
他觉得莫风橙在牵他手时,是可以依靠的。
她担心他时,是会落泪的。
她在望向他时,满眼都是他,是心生欢喜的。
在他的心上,住了一个人。
是他自己控制不住,想让这样的感觉停留久一些。
莫风橙直摇头,她是真的焦急了,“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玩笑很好笑,你要同我说,我才知道这药会不会......”
他一个拥抱,紧紧地拥住了她。
金色祥纹的衣摆被风吹起,和淡蓝色的坠子相撞,发出叮咛声。
他修长的指节触碰到她的发髻,一只手轻挽着其腰。
莫风橙眼神发懵,她的鼻尖撞在了他的下颌。轻轻的吐息,在她的额头,湿湿热热的。
她的心跳跳得很快,她的脸颊被这吐息给染红了。她靠着他的胸膛,也能听到他的心跳,很快、很快。
“......谢谢。”
她的眼眸中亮了神采。
“我想我没表达清楚,纵然我身处黑暗,但你会执起我的手,一直陪着我。你让我知道相伴,相依、相信,是存在的。这种彼此依赖的感觉能一直延续,也是你让我相信,一定能够延续。”
......
夜晚,暖黄的灯亮起,照在一人的脸颊上,暖烘烘的。
莫风橙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苍玦白日里说的那些话。她记得他的每一个神情,凝视她时,隐忍克制,而又真挚。
她不由自主地扬起微笑,眼神弯弯的。
她内心有隐隐的欣喜,她在笔记上绘写,描摹着他当日的神情。每一笔的勾勒,每一秉笔,她始终是微笑着的。
以前她觉得苍玦是孤僻的,他们之间是有距离的。
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身份、尊卑,甚至是一个时代的思想。
但那句脱口而出的“私心”,第一次向她袒露了心迹。
他慌乱了,她又何尝不是。
莫风橙弯起唇角,她心愉悦。
她小心翻过泛黄的书页,她轻轻地吹干上边的墨迹。
一幅插画在字迹之间,她执起那一页,纸张虽薄,透过烛光。在暖黄的烛光下,那副苍玦的发丝、轻蹙眉头,更为跃然纸上。
莫风橙看得出神,指尖轻轻地戳了戳他的眉间,而后笑着,合起笔记。
她将笔记放好,合上眼,脑海中全是他。他认真的道歉,还有他的那番话......
莫风橙捂着自己越发滚烫的脸颊,闭上眼又忍不住轻声笑。
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脑袋上。细细碎碎的笑声从被褥里传出,漫漫长夜。
院中的另一侧,一人执棋,双指捏着白子,久未落下。棋盘上仅放了三粒棋子,苍玦凝视着棋盘,执棋的手肘弯着,撑在大理石桌上,唇间带笑。
他看着棋盘,笑声渐渐,铅灰色的眼眸中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盯着棋盘,失了神。
寂昭意大老远处便见走廊有一人影独坐,她渐渐地靠近,站在苍玦的身后,看向他面前的棋盘。
两粒黑子,一粒白子。
另一枚白子的主人,还在望着棋盘,出神地笑着。
寂昭意弯腰,从他身侧探出一个脑袋,发现他眼睛都不带眨的,笑声也浅浅地,还笑出了声。
她瞳孔一缩,这个苍玦不对劲。
“你看着棋盘笑那么开心做什么?这几颗棋子有玄机?”寂昭意瞪大了双眼,始终看不出这摆成一条线的棋子有什么特殊。
苍玦被她的声音吓了一瞬,那粒白子从他的指尖掉落,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额......”
寂昭意皱着眉头,“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怪。”
“方才十三姐姐早早就回屋歇息了,我见她时,她也是同你这般傻笑着,但她是捂着脸进去的。但她平素熬夜熬得可狠了,我刚走过她的卧房,她熄灯了。”
寂昭意的视线转向莫风橙紧闭的门处,而后视线又落在苍玦身上。她眯着眼睛,观察着这个收起棋子,却一言不发的苍玦身上。
“你也是,从回来开始,就盯着这个棋盘,像被勾了魂似的。”
她坐在苍玦对面,轻轻捶桌,眼睛都亮了,兴奋道:“你们互诉衷肠了?”
苍玦被她的话语整得一怔,而后挽起袖子,眼神一敛,将棋盘收起。
“依照你的胡言乱语,可以去写书了。”
寂昭意见他这样,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说着说着,你扯我作甚。我发现你平日里挺聪明一人,怎么在这事儿上不支棱呢?连我都看得出来,当然了,我的重错哥哥除外。”
落日晚霞,情意绵绵,激情相拥。
以她看过这么多话本情节桥段,这点最基础的告白环节仪式总该整上吧。